几乎与此同时,石秀云失声道:“孙老二!”
闻言,那女子身形一顿,慢慢抬起头,缓缓拉下帽子,露出秀丽的容颜来。
竟真是孙秀青。
看样子,她竟然是和叶孤鸿一起来的,这太奇怪了,石秀云不由蹙眉:“西门吹雪呢?”决战在即,她怎么不陪在西门吹雪的身边?
阿青也觉得奇怪,扭头问叶孤鸿:“你怎么和孙姐姐在一块?看见西门吹雪没有?”
叶孤鸿还是一脸欠揍的孤傲表情,淡淡瞥了阿青一眼:“偶然和西门夫人在路上遇到而已。”
听见这个回答,石秀云的预感更加不好,她上去拉住孙秀青的手,严肃道:“你一个人来的?西门吹雪竟然没有陪着你?”
苏少英在一旁冷哼:“西门吹雪不在岂不是更好,那人杀了我们师傅,又拐走我们师妹,如今师妹愿意离开他,简直是再好不过。”
“我没有要离开他,”孙秀青扫了苏少英一眼,神情淡淡,“他在练剑,我不想打搅他,出来走走而已。”
事情可不是出来走走这么简单。
自阿青离开万梅山庄后,西门吹雪便陷入了狂热的练剑之中,仿佛是要突破瓶颈﹑进入一个新的境界,练起剑来不分昼夜,接连闭关多次,不见外人,和孙秀青相处的时间有限得可怜,直到那一战的邀约来了。
西门吹雪清楚,这一次比试,他很可能会死,身为一名剑客,他本来就有随时死于剑下的准备,但他心里毕竟是有着孙秀青的,知道自己树敌不少,担心如果一旦他死,她会因此被敌家寻仇报复,便打算找个僻静地方好好将她安顿下来。
谁知道孙秀青竟然生气了,发火了。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从来不曾因为西门吹雪冷落她而恼怒难过,但当西门吹雪说要将她送走的时候,她却爆发了。
难道她看起来这么不能与他共患难么,为什么这么急着将她送走?
孙秀青怒而摔门,大门紧锁,死活不让自家夫君进屋,硬是将他关在屋子外头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趁着西门吹雪去练剑的时候,她留书一封,然后离开。
——换言之,新婚燕尔的西门夫人这是离家出走了。
至于叶孤鸿,是她在路上一个歇脚的地方偶然遇见的,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很像过去的西门吹雪,便和他多攀谈了几句,得知他也是要去京城,两人就同行了。
不过,叶孤鸿之所以愿意一直陪着孙秀青,是因为他决意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在京城被西门吹雪的敌人寻仇。
——因为她怀孕了。
“什么?!”石秀云尖叫一声,差点跳起来,对孙秀青怒目而视:“你怀孕了,居然还敢出来乱跑?”
孙秀青立即辩解:“我哪有乱跑,最近都一直待在容华庄里歇息,今日才出去走走散心。”
“从万梅山庄到京城,这么远的距离,你还敢说自己没有乱跑?”石秀云狠狠瞪了她一眼,看看她的肚子,声音软了软,问:“西门吹雪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孙秀青摸了摸还未隆起的肚子,温和地笑笑:“他不知道。我也是出了庄后才知道的。”
闻言,石秀云更怒:“孙老二,你都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失?”
“他好着呢,没事,”石秀云摸摸肚子,柔和一笑,“我每日都喝安胎药,放心罢。”
提到孩子,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被罩上一层柔柔的母性光辉,变得圣洁又温柔,与往日那个嘴巴不饶人的直爽少女判若两人。石秀云见状,反而更加忧虑:“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个“他”,自然是指西门吹雪。
闻言,孙秀青的眸子黯了黯,低头抚摸着小腹,她轻轻叹了口气:“再说吧。”
阿青在一旁听了片刻,很为孙秀青怀了小宝宝而高兴。不过,她倒不知孙秀青有什么值得忧虑的地方,她唯一心虚的是,西门吹雪的疯狂练剑,很可能是她引发的。
无限心虚的阿青凑近叶孤鸿身边,拿胳膊肘撞撞他,小声嘀咕:“诶,一直在保护孙姐姐?看不出来,你还不错哦,回头叫西门吹雪感谢你!”
叶孤鸿冷哼一声:“举手之劳而已,反正我也要在这里住。至于感谢,不必了,我最想的是与他决战!”
阿青瞥了瞥嘴,发觉叶孤鸿的臭脾气真是一点没改,不打算再就这个话题跟他废话,转而问:“你也是来看叶孤城打西门吹雪的?你一个人来的吗,看见叶孤城没有?听说他受了伤,要不要紧啊?他到京城了吗,住在哪里?”
面对阿青连珠炮似的一串问题,叶孤鸿只冷冷道:“是的,我不知道。”
我是来京城看决战的,至于叶孤城的消息,我不知道。
就这么简单。
阿青对此表示不满,刚想抗议,叶孤鸿却转过头去,看向站在一旁久久不语的花满楼,抱拳道:“敢问这位可是花家七童?”
花满楼微笑着颌首:“幸会。”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叶孤鸿,但他想,传闻中那个以模仿西门吹雪出名的叶孤城的远方亲戚,应该就是面前这位阁下了。
叶孤城点了点头,道:“近来京城果然热闹,昨日似乎见到了陆小凤,没想到今日花七童也来了。”
陆小凤已经到京城了?花满楼刚想确认一遍,却被苏少英抢到了前头:“阿青,京城我熟悉,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