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林雅,开门,我是高翔。&rdo;
片刻的寂静后,大门&ldo;哗啦&rdo;一下打开。林雅站在黑暗的背景里,呼出绝望的气息。高翔走进去,关上门,黑暗中,林雅不顾一切地扑进高翔的怀里,剧烈地哭泣和颤抖。
他们站在黑暗里,高翔搂着林雅,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
&ldo;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别害怕。&rdo;
过了很久,林雅渐渐平静下来,高翔打开灯,把她领到床边,让她躺到床上,替她盖上叠放在床尾的夹被。他自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ldo;好一些吗?想不想喝水?&rdo;
&ldo;不。&rdo;林雅微弱地说,泪水继续不断地从眼睛里涌出。
&ldo;林雅,&rdo;高翔的声音哽咽了,&ldo;出了什么事?告诉我,我来帮助你,好吗?&rdo;高翔不敢深问,他非常清楚林雅受到了某种惊吓,她的情绪正处在崩溃的边缘。
&ldo;不。&rdo;林雅把脸埋进了枕头。
&ldo;好,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咱们就去让医生看看。好吗?&rdo;
&ldo;不。&rdo;
&ldo;你需要我为你做点儿什么?&rdo;
&ldo;不。&rdo;
高翔无措地坐在沙发里,眼看着林雅遭受痛苦的折磨,他却无能为力,无论是作为一个警察,还是作为一个朋友,又或是作为一个她曾经爱过、现在依然爱着的人。
&ldo;药在哪儿?&rdo;过了一会儿,高翔问。
林雅不说话,脸依旧埋在枕头里,身体随着哭泣而颤抖。
高翔自己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他不能再顾及什么礼节了,林雅的情绪再这样下去,会有崩溃的危险。很幸运,高翔在抽屉里找到了出院时小柯开的舒乐安定。他倒了一杯凉开水,然后温和地对林雅说:&ldo;林雅,听话,起来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rdo;
林雅柔顺地坐起身,顺从地吃下高翔放在她嘴里的药片,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她也根本不打算反抗,她急于寻求解脱。
半小时后,林雅终于睡着了。睡梦中的她苍白、凝滞、毫无生气,沉寂如生命剥离在体外,只在眼角挂着泪水。
高翔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谷新方却还没有回来。郑德跟踪过谷新方几次,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他在酒精里浸泡着他腐烂了的心和躯体,家庭和爱人对他而言只是附生在他身上的累赘,他早已厌弃了这累赘,却不打算卸下她们。他要她们给他陪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十一点半,谷新方醉醺醺地回到家。他看见高翔,立刻搂住了不放。
&ldo;喝酒,小李,咱们接着喝。&rdo;他已经喝得糊里糊涂了。
高翔刚把谷新方扶到床上,谷新方就打起了鼾。高翔没有任何留下来的理由了,他拉开房门,回头看看睡着的林雅,心头翻涌无尽酸楚。一对天壤之别的男女,荒唐、可笑地住在一个屋檐下,躺在一张床上,演绎着一出没有完结的悲剧。
第二天,高翔沿着长风街又走了一趟,尽量保持和前一天相同的步速,相同的心态。在林雅出事的地方,高翔停下脚步,像林雅那样慢慢侧过脸,看到的是一家学生用品商铺。高翔扫视着商铺的周围,极力回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突然,他眼前一亮,高翔获得了一条重要线索。
这时,手机响了,是郑德。
&ldo;喂,高翔,你在哪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