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单凭这一件事并不能彻底的动摇那些盘根错节的门阀、豪强、士人。
而且,皇甫岑也在想,很多能改善他们状况的方法。
很多方面,都可以改善。这需要很长的时间,皇甫岑自信只要给他三年,河东就会不一样,翻天覆地的不一样。
所以,前提他就是要做一件让所有人恢复信心的事。
河东盐田势在必得。
偏偏有些人不喜欢,刚刚走出安邑城,便已经看到几匹加急的快马感到近前。
“前方可是新任河东太守?”领在最前的那人跳下马来,朝着皇甫岑直径的走来。
众人一怔,皇甫岑让过众人,点了点头。
“这是中常侍张公公,张大人的信笺。”说着那人把手中的信笺递到皇甫岑的面前。
“这。”戏志才从后赶上,怔怔问道。谁都知道皇甫岑身出鸿都门,上任辽东之事又有张让、赵忠的功劳,可以说,在外人的眼中,皇甫岑就是宦官一系。虽然戏志才他们都知道皇甫岑不是,可是他们却不能不理宦官这些人。
没有表露身份前,那些围观的百姓已经看出面前来人就是宦官。
当他们一开口,那尖锐的嗓音却又表露无疑,而且他们口口声声提着张公公、赵公公,明眼人自然就看得出他们的身份。
“这是阻拦大人办事吗?”
身旁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甚至已经开始有人看笑话。
被这些窃窃私语,逼得进退不得的白马义从,羞愧的低着头。
“大人。”程昱、卫觊、裴茂三个人脸上的汗水已经滑落,这封信笺不言而喻,就是在告诉他们,这河东绝对不能动。动则就触怒,权势滔天的十常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甫岑的身上。
压力,油然而生。
“唉。”那宦官一眼瞧到身旁的皇甫岑并未理会,作势要走,瞧他身后的架势,心知大事不好,略作提醒。道:“大人,可先看看这封信?”
“锵!”一声刀响,颜良狰狞的瞪向那宦官。
“当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你还需要沿着前人的足迹走吗?”皇甫岑却理也未理这些人,慢慢转回身,瞧着自己身旁的戏志才,还有那些跟随着自己的兄弟们,然后嘴角微挑,笑着把信笺放在怀中,道:“走,这条路我们自己走!”
………【第二十三章 三河骑士】………
三河骑士,并不是汉代专有的军队称呼,这是对那些驻守河东、河内、河南三地的中央禁军的统称。
虽然不如北军五校,但是他们强大的战力已然不容置疑。这点,从日后卢植能率领北军五校和三河骑士五千人便能平定河北来看,三河骑士同北军五校一样,都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加上大汉的强势,即便衰弱之时,四夷仍然存在顾虑,可以说,这三河骑士乃是当时世界上比较精锐的一支部队。
三河骑士,之所以称之为骑士,其实跟他们所擅长有关,大汉擅马,每任皇帝的身旁总会有这么一支骑兵在拱卫他们的安全,三河骑士就是一支骑兵。
他们虽然驻扎在三河,却不听河东太守、河内太守、河南尹,三地长官的命令。他们直属中央,直属北军中候,只有外敌来犯之时,他们才会出动。
不过,今天却一反常态。
驻扎在河东的三河骑士便早早的赶到了河东盐监,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河东驻军头领也非是常人,正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何苗。
何苗不似其兄何进,何进虽然被人称为杀猪屠夫,可是何进却是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活计,而且他们家也不是以杀猪为业,只是祖上如此,士人一向对宦官、外戚排斥,所以才有这种称呼。所以说何进这个人很有头脑,可是他的弟弟何苗却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屠狗者,他做事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后果,只有眼前利益。
和其母舞阳君秉性一样,自恃是皇后的亲弟弟。所以对何进的话向来不听。
何进也不是谋略多深,只不过他喜好招募宾客,礼辟士人,向士人靠拢,所以他的幕府中总会有像陈琳、陶谦这样文武双全的人物。
对于河东盐田之事,何进也不是没有心思要插上一杠子,毕竟这么大的利益摆在眼前,没有人不会心动。可是何进却知道,他刚刚依靠同父异母的妹妹,从郎中到虎贲中郎将,再迁颍川太守。光和三年,何贵人被立为皇后,从将作大匠、河南尹一路做到如今皇帝的近臣侍中,可以说风光无限,不过风光无限的背后也是很多极度的目光,从士人到宦官,没有人不想夺权。
偏偏这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天子刘宏对外戚始终有着自己的忌惮。
何进却不得不多考虑,从霍光、梁冀、窦武,等等这些或忠,或佞的外戚的下场中,不仅是何进的多虑,也是天子刘宏的顾虑。
这些,虽然不是从何皇后第一天进宫开始就知道,现在何进却清楚无疑,所以他在没有确保自己能有能力掌控时局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多走一步,尤其是如今天子刘宏宠幸的王美人又偏偏给他生下了一个皇子。如今何皇后在宫中的位置也是岌岌可危,本是大好的形势,眼下却变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