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也跟着微微惊讶了下,随即神色越发温和动容:
“嫂嫂,云铮刚刚说的那些话是出自他的思考,可你我再细想细想其中端倪吧,”
洛嘉情真意切地看着赵琦,“何人才会如此习惯视人命为草菅?又是何人乐于看我败坏王府名声,想利用我引起太后与表兄之间龃龉?”
洛嘉此刻再不隐瞒,将所有触目惊心的推断全然告知了赵琦。
赵琦虽心直坦率,可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娘子,粗略一想,已然白了脸:
“你是说是……”
“哪怕不是那位做的,那位对这几件事也必然心知肚明而且默许,因为对他百利无害,”
随即洛嘉又笑了声,轻轻抬起尖瘦的下巴,似乎就要破开那层窗户纸,
“嫂嫂再猜猜,太后她老人家也当真不知道其中猫腻吗?”
*
颐宁宫中灯烛刚起。
瑾嬷嬷踏进殿门,轻步走到里间,挥散了一旁的宫女,亲自来给太后按揉额头了。
而今日太后却主动开了口:“晋王府可有动静了?”
瑾嬷嬷轻声笑道:“太后安心,除了杜太医去了一趟,王府安安静静的。”
太后睁开眼。
半晌,她轻叹了声:“也好,病了一场,好生修养,这件事便不必再追究了,免得和圣人明面上起了冲突,闹得难看。”
只要洛嘉还没死,没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她就会一直强按着粉饰太平——
绝不能让区区一个继室的郡主坏了朝中局势,影响到宫中与她恒儿的表面情分。
“圣人这些日子也是病急了乱投医,竟闹得这般难看,也亏得哀家如今不想再起动静,只等恒儿班师回朝。”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珐琅鎏金的指套,语气淡淡,倒是听起来十分清高。
瑾嬷嬷犹豫再三,小声问:“那可要周知下晋王妃?她是国公府出来的,眼里惯常容不得砂,万一她要替郡主出头?”
太后想想,摇摇头:“让赵琦近来进宫陪陪哀家,忙活一阵便是。”
对刚过易折的人,话就不能说得太开。
想到这儿,太后又忍不住叹气:“说起这门亲事,当年哀家就不太愿意,恒儿有勇有谋心有,怎就娶了个粗野武将的孙女。”
瑾嬷嬷不敢搭茬,太后再不喜欢晋王妃,那也是她自个儿的孙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