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内接收的消息太多,万瑾澜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父亲亡故,她却现在才知晓,没想到京都城外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即使林氏已经服毒自尽,公府三房全部分家,万瑾澜还是对背后始作俑者咬牙切齿的恨。
将于松和安喜安置好,她双目红肿的走到了门口,正欲挑起厚厚的帘子,魏斯年从西边的房子里探出头,万瑾澜吸了吸鼻子,问:“有事?”
魏斯年出来,走到她跟前,态度诚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我父亲说了,你们帮了我们,我们要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让我来给夫人施个礼。”
万瑾澜知道,魏贤这是在借着儿子表态,她将人扶起来,“有没有给夏风、余良几位叔伯道过谢?”
魏斯年认真的点点头,“父亲还说,等东家回来,有关蟒山和我母亲的事要说。”
刚开始有人称呼萧沣为老大,也有人称呼他为东家,现在倒是都统一称呼为东家了。知晓他二人真正身份的也就只有夏风和魏贤两人而已。
“饿了就去灶房,你父亲若是起了高热就去找刘郎中。”
说完后,万瑾澜挑起帘子进了屋,屋里火炉烧的正旺,范菁正坐在烛火下练字。
“夜深了,对着烛火写字对眼睛不好,快回去歇着吧。”
范菁揉了揉眼睛,将路上的热水倒入木盆中,又兑好凉水,抬头见她眼睛肿着,诧异又关切的问:“夫人怎么了?”
万瑾澜用水呼了一把脸,“我无碍,你快回去吧。”
范菁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此时的萧沣,身着一身黑衣,正凝着眉伏在清源县的县衙书房上方,如一只无声无息的壁虎。
书房中此时很热闹。
他万万没想到,小小的清源县竟然能将州牧府的两位嫡出公子引来。
此时大公子李伯祯身穿一身戎甲,眼底都是青黑,身上杀气浓重。
他是从前线被迫赶回来处理蟒山铁矿事宜的。
薛县令和吴当家的追踪萧明环残余部众几日,却让萧明环成功带着人逃出了凉州境内。
“废物”
李伯祯一脚踹在了吴当家胸口,吴当家一个壮汉,当即被踹到了门槛外,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闷哼一声。
薛县令也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却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不敢言。
李衍风见李伯祯出够了气,开解道:“大哥不必忧心,若三皇子死在凉州境内,才是真的糟糕。如今他逃出了凉州,却并不知蟒山内有铁矿存在,即使皇帝问罪,我们也大可完全将事情推到马匪和薛县令勾结作乱,将自己完全摘清。三皇子又无事,虽折损了朝廷的颜面,但皇帝在肃王造反的关头,不会轻易问父亲的罪。”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饷银全部追回才是。”
薛县令大惊失色,不断磕头,“下官知错,可下官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还望大公子看在下官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下官一命。”
李伯祯并非生气于薛县令敢胆大包天的对朝廷的人动手,而是动手却不能做的干净些。
可如今听二弟所说,若三皇子没有发现蟒山内的铁矿,那他活着逃走对他还更有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