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祈递过一份文件,“哥,有一处房产的确存在疑点。”
听到这里,顾城安放下了手里的资料,接过一沓厚厚的调查文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我按照您的吩咐,调查过秦……呃,您岳父的十七处房产,其中许多或出租个人或出租给商户,但也有几处闲置。可是一一排查过后,都没发现什么疑点。不过您岳父目前住的那栋别墅却有一些问题,一是用水量并非一人用量,再一个是,经过我们调查,这间房子在郁宁先生出事的一年前,翻动装修过,而最关键的是,对外说是家庭装潢翻修,但我找到了当年的设计师,他证明当年实际上是加了一间地下室。”
顾城安抬眼深深地望了许泽祈一眼,两人似乎都心知肚明了。
“设计师还活着?”
许泽祈点点头,“不过已经不在国内了,据说是被秦如海资助去了海外发展。甚至连施工队的三个人,都被秦如海花重金送到了海外。总之,当年参与建造地下室的人,目前都不在国内了。”
顾城安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让他们父子近在咫尺地生离二十余年?
“摸清他的出行时间了吗?”
许泽祈叹了口气,“哥,他太狠了,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靠人买了送过来,工作上的事也都是视频会议,几乎一步不离那个宅子。而且我去看了,整个别墅大大小小,按了将近二十个摄像头。不瞒您说,甚至后院还安了电网……想要完全不惊动他进去,难度太大了。”
这下顾城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郁宁“去世”以后,秦如海便把两个孩子都送到了寄宿学校,几乎不闻不问,而家中也几乎不接待外客。
就连之前求婚的乌龙,顾骁也是完全没有征求过秦如海的意见,而是直接登门,所以才能这么被“请”进屋。
对外的托词是秦如海在丧偶之后深受打击,所以减少对外的接触,这倒营造一副爱妻的好好先生形象。
秦如海的公司这几年也逐渐交给专业的经理人打理,除非重大决策,他几乎不怎么去公司。
不过就算他离开这个房子,二十多个监控恐怕也是能够及时向他汇报这里所有的情况。
并且秦如海对两个孩子的冷淡,也让他们逐渐疏远自己,更是可以远离这栋房子。
不知那间地下室的隔音做的如何,顾城安倒是希望做的好一些。
不然郁宁便是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听着自己一双儿女说话的声音,却不能相见,足足二十四年。
秦郁在那间屋子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日夜思念的父亲,也许就在楼下苦苦煎熬?
如果让秦郁知道的话,那他该多痛苦?他得多自责?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会不会想,是自己才让父亲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顾城安越想越是胆寒,他怎么能?怎么敢?囚禁一个人长达二十余年?
甚至如果这次胡智峰不被抓,恐怕郁宁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要过上一辈子。
顾城安细致调查过秦如海的履历和背景,不过那是和从父亲口中听过的完全相反的人生。
秦如海堪称励志典范,他从一个穷乡僻壤出来,通过征兵进入了军营,在“青蒲战争”中立下过战功,而战后便与郁家的小儿子结婚,随后生下一双儿女。
更厉害的是,他退伍从商,却又获得一番成就,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人生的滑铁卢便是年纪轻轻就已“丧偶”,可是却洁身自好,一人抚养两个孩子,没有续弦。
光是看他这些经历,倒要说一句“佩服“。
但是顾骁口中的他,却是圆滑、投机、两面三刀,几乎都是负面评价。
纵然之前顾城安还多少认为,也许那些评价多少带有父亲的偏见。
如今想到他能囚禁郁宁长达二十四年,这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无论是爱是恨,那都是带着极为强烈的偏执。
顾城安想了想秦家老宅的布局,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不是躲不过么?那就正面刚好了。当年他在郁叔叔身上做过的事,让他也经历一遍吧……”
许泽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越写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