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查也有所耳闻:“他是。”
卫司融恍然大悟:“如果真是这样,那刘泳帆在校受到霸凌不敢说也情有可原。”
一个拼命从穷地方考出来的最怕被退学再回到一方小天地,从早到晚过着熟悉又麻木的磨日子,从此失去奋斗意义。
而让刘泳帆忌惮的就是金嘉韬的家世,他怕,退学后留下的阴影就像头顶一片挥之不去的乌云,日日随行,再难重见天日。
卫司融不打算在刘泳帆出生地多花心思,圈出陶诗禾的名字:“查查他俩有没有交集。”
这在周查看来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他说查,周查只在心里犯嘀咕还是乖乖照做。
“他俩一个在灵河一个在边山镇,相距一千多公里,我觉得不太可能会认识啊。”
卫司融闻言没给他解惑,只拿事关任劫案的资料看。任劫家里有钱出手阔绰,真心朋友没几个,狐朋狗友倒是一箩筐,听说他出事怕警察找上门,旅游的旅游,出差的出差,不大会功夫,灵河市上流圈空掉大半。
饶是如此,还是让郑汝水在机场逮到几个漏网之鱼,就着机场贵宾室把事儿问了。
这一问还真问出点别的事来。
任劫玩死过人。
单纯字面意思,在警方这边调查结果里死者死因写着自杀。
事实是人确实是自杀,但任劫是导致其自杀的主要原因。
十六岁的任劫学来一种新鲜的刺激玩法,在寒冬天里拉上他的发小金嘉韬去郊外一处庄园玩真人冰雕。所谓真人冰雕就是让人在鹅毛大雪天里脱光站在高台保持一个姿势不变,由着风雪覆盖,积雪在身上形成一层银装素裹,远看像地壳运动后保留下的活化石,这真人冰雕就做成了。
经历过下雪天的都知道,积雪,需要时间。
况且人的体温偏高,雪落在身上很快会化成水,再大的雪积累起来也要时间。
这项真人冰雕根本不是在寻乐子,而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被迫自杀的这位是当天庄园里真人冰雕的参与者之一,可惜他没能完成,因为任劫看他不顺眼把他骂了一顿,还说以后他永远不可能在灵河混下去,所以本就绝望的人遁入绝境,干脆割腕自杀了。
原来三年前他们就在高价买人做玩具,刘泳帆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陶诗禾呢?
他看过陶诗禾的资料,家里一贫如洗,还有个赌鬼老爸,从钱的角度出发,那段时间里没有比陶诗禾更符合他们要求的玩具。
临近晚间,顾问办公室里听不见说话声,只余下偶尔纸张翻动和鼠标及键盘的敲击声,氛围不知不觉压抑起来。
在这压抑尚未完全划向更沉闷之际,周查兴奋声乍然而起,像一抹阳光划破黑暗,吹散了压抑:“卫顾问,真让你说中了,刘泳帆和陶诗禾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