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美人渡与自己汇合,就算那支大军有什么千奇百怪的原因耽误了行程,也该派一队人马前来说明原因,而不是消失的鸿飞冥冥。如此一来,刘悠判断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是郑元帅另有安排,这种安排需要隐秘到连自己,连他的黑骑军统领鲍天都要瞒着,如果是这样,刘悠倒是可以放下心来。
而另一种可能,就是那只大军的统领已经背叛了郑鸿,就算不倒戈一击,只要拉着大军慢慢走,绕绕圈子,那自己这几百黑骑就只能被金关人当点心吃掉,而鸿云府,恐怕也难保……
但令刘悠百思难解的是,究竟是有多大的诱惑,才能使一个跟随了郑鸿数年甚至数十年的将领背叛于他?而这样一个人,一旦背叛所带来的危害,简直难以估计!
别人当钦差,走到哪前都是呼后拥,吃香的喝辣,美酒美女,自己怎么就这么浪催的,走到哪被追到哪,不是被杀就是在被杀的路上!
cāo,刘悠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叹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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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奚山并不算一条大山脉,只是它的前后皆是平原,所以突兀而出的雁奚山显得比较壮阔而已,刘悠看着眼前的雁奚山,暗说这也叫山啊,别说跟前世的五岳比,就是马苏峡也比这儿险要。
昨晚刘悠便和鲍天易峰一起上了雁奚山,发现实在是一个无险可守的地方,若不是树木还算繁茂,怕是连骑兵都能一口气冲上山顶,依高防守的打算算是胎死腹中。今天天一亮刘悠便早早起来,纵马往回走了二里地,再看雁奚山,说难听点儿就是几个大一点的坟头凑一块儿啊,刘悠可不敢拿它来吓唬金关人,人家又不是傻子!
“哎,还想来个空城计的……可惜对方不是司马仲达啊!”可他倒也忘了,司马仲达那是被孔明吓的,自己连马谡的水平都差了十条街。
“真的连工事都不要修?”易峰策马在一旁问道。
刘悠摇摇头,“修了又能如何,我本来就没打算和金关人拼命,这工事一修,就更显得我们心虚了,到时候人家有恃无恐的一轮冲锋咱们就全得交待了。”
易峰明白刘悠的想法,但仍是不想连打都不打就撤,“你觉得咱们能拖住金关人?”
“能忽悠就忽悠吧,忽悠不了就撤,郑元帅的大军不见踪迹,我也得给黑骑留下一些火种啊!”刘悠这话说的毫无节cāo可言,仗还没打就先想着留种子了,难怪把鲍天给气的到一边听斥候汇报去了。
时间匆匆而过,rì头将要偏西的时候,黑骑军已经在雁奚山前列队,而远处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人叫马嘶,旌旗招展,金关人,终究是到了!
第三十一章 郑大书
() 要说刘悠一点都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这次和之前马苏峡的经历可不一样,那次充其量只能算是到事发现场转了一圈,安抚一下受苦受难的同袍,虽然场面血腥,但刘悠只当是一次历练,咬咬牙挺了过来。
但此次却是不同,那种压迫的感觉如同一排汹涌的海浪迎面而来,那军威和杀气仿佛已经实化,换做胆子小一点的人,只怕当场就要腿软。刘悠自然不会腿软,因为他骑在马上……面对着愈来愈近的浪cháo大军,他越发觉得自己是浪催的命……
作为这支黑骑名义上的主将,刘悠不能表现出哪怕一丝的怯懦,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表现将会深深影响到身后的六百名兄弟,而战局,也将视他的一言一行而定。
刘悠、鲍天、易峰三人立马队伍的最前端,刘悠居中,鲍天居左,易峰在刘悠右面微微落后半个马身,这三人的后面,是肃立的黑骑军。
如果从空中俯瞰,这支六百人的队伍,就像海中一块黝黑的礁石,巨浪扑来,却纹丝不动。
当双方还有二里地距离的时候,金关大军放缓了速度,继而两边都有一人策马而出,张弓搭箭,弦满箭出,两支利箭流光般shè出,刚好落在一处,这便是两箭地的距离。
这是这个时代战争的规矩,除了偷袭另论,这种正面交锋并不是小混混打群架二话不说上来就干的,兵对兵将对将,总要发表一番类似“我是正义的化身”这种说辞,然后再打死打活。刘悠觉得这种规矩实在蛋疼,两边的人都是多少年的仇恨,双方见面没有不红眼的,却还非要来这么一出,简直不可理喻。但此时形势比人强,刘悠无比感谢发明了这么一套的先哲们,不然他哪有勇气带这么点人跟五万人叫板?
待金关大军整好队列,已花去两盏茶的功夫,五万人的队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摆好队形,也算是高素质了。刘悠只恨不能派人过去跟他们说贵军慢慢整队,我们不急,最好安下营寨先埋锅造饭,这么大老远跑过来也辛苦了,让兄弟们先洗洗睡,明天我们再谈不迟。
可YY终究是YY,对面一马奔出,只听那骑士高声叫道,“我家将军请贵军将军一叙!”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刘悠两腿一夹马腹,胯下白马便缓缓向前踱去。人家叫的是这边的最高将领,所以鲍天和易峰都没有跟上去。
对面的骑士见一名少年骑白马而出,不禁微微愣神,随即喝道:“对面那小将,请你家将军出来答话!”
刘悠瞥了那人一眼,冷冷道:“你小爷就是,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当家的?那人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半天没吐出来,敢情把我们当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