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玉山听到门外有动静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待见到来人是艾钱后,这才松了口气。
“相国大人,相国大人,您可算来了,快救救我。”
如同赵晋一样,李玉山看见艾钱如同看见救世主一般,立刻跪了下来求救。
“起来,起来。”艾钱来到李玉山牢门外,看着灰头土脸的李玉山,艾钱关切地问道:“玉山,你没事吧,他们可曾对你动刑?”
“多谢相国大人关心,那宁采臣与皇甫烈还未来得及理会下官,只是找了个衙役粗略地审问了一次。”
艾钱闻言立刻激动问道:“哦,那你没说漏什么吧。”
李玉山赶忙拜道:“相国大人请放心,下官只道是自己一人所为,绝对没提到相国大人半个字。”
艾钱摸摸胡子长舒了口气道:“嗯,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谢大人夸赞。”
“玉山啊,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救你出去的办法了。”
李玉山闻言大喜道:“真的吗?太感谢相国大人了,相国大人简直是下官的再生父母啊。”
“你先别急,虽然我有办法救你,可这代价还是非常大的。”
接着,艾钱将之前的说辞对李玉山说了一遍,可李玉山不是赵晋,他思考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但脸色却渐渐变冷,再没了之前的恭敬。
“好了,玉山,赶紧把你的房契,地契还有所有财宝的藏匿地点告诉我,我会尽快将这些东西变卖成银子拿去送给那些王爷,不久就能救你出去了。”
艾钱如同之前那样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递了过去,然而李玉山却并没有接,只是淡定自若地说道:“相国大人,下官家中的大小事务以及帐本皆由犬子掌管,所以下官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在哪儿,不过犬子肯定知道,只要相国大人能保犬子平安,到时候犬子自然会感谢大人的。”
艾钱闻言眉头一皱,语气冰冷地说道:“玉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老夫?”
李玉山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不敢,虽然这一次是赵晋露出马脚才生出事端,但粮草本就由户部掌管,玉山自知难逃一死,只是犬子年纪轻轻,才貌双全,且是我李家三代单传,我实在不想让他受此牵连。”
艾钱也站了起来,目无表情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玉山仰天大笑一声道:“玉山烂命一条,死则死矣,不劳相国大人费心了,不过,在下的财产全在犬子身上,我常常教导犬子要知恩图报,若相国大人能保下犬子,他一定会报答大人的,至于粮仓被盗,火龙烧仓一事,玉山一力承担,绝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呵呵呵,玉山啊玉山,你不愧是我的最看好的心腹,你比赵晋那废物点心要聪明多了,但凡他们两父子有你们父子一半智商,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既然对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那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艾钱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下李书文的,但该要的,一分也不能少。”
说罢,艾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玉山走道窗前,仰望窗外皎洁的月光,眼中流下两行清泪,也不知是悔不当初,还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京城粮仓被盗一案引发了大地震,百姓积压了许久的愤怒与不满全爆发了,这几天面对缺粮的担忧,黑市贩子的压榨以及敌军压境的恐惧,京城的老百姓整日惴惴不安,如今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皇城门外,无数的老百姓聚集了起来,纷纷要求皇帝惩治犯案的官员,而皇帝也是怒不可遏,他一直以为自己文治武功,乃一代中兴之主,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出现了如此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事,这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于是柳坚下令彻查此事,他要用这些人的血来洗刷耻辱!
皇甫烈负责此事,刘星河则在其背后辅佐,刘星河本想以此为契机将艾钱连根拔起,然而他还是太年轻了,仅仅两天不到,京城所有的黑市商人便掩息旗鼓,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对方还有壮士断腕之气魄,将大量的黑市财务直接低价抛售,混淆视听,待刘星河理清脉络之后,对方早就已经抹清了自身的痕迹,由此可见,艾钱一党之间的盘根错节是多么的复杂高效,这让刘星河不仅背后一寒。
最终,户部尚书李玉山自认为罪魁祸首,被处以凌迟,刑部尚书赵晋为倒卖黑粮的主犯,加之他儿子的罪行也被曝出,数罪并罚,父子两人全被押赴集市斩首示众,赵晋死前还一直不相信,以为艾钱会救他,在刑场大呼小叫,至于其他从犯则被没收家资,革职流放。
这里提一句,李玉山之子李书文本应同罪问斩,但在艾钱以及几位王爷的力保下,以其并不知情且为当朝状元为由免去死罪,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终李书文被判革去功名,刺青流放,不过他在受刑之后便不知所踪。
这一次,艾钱可谓是损失惨重,虽然他乘机吞了不少官员的资产,但跟他损失的黑产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尤其是折了两个左膀右臂,户部和刑部,这可是两个富得流油的肥缺啊,从此以后,艾钱对刘星河的恨意彻底超过了皇甫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