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蓝再次生病这段日子,我的画艺陷入了无比低糜的境地,画稿总遭遇退货。本打算存够钱,奶奶过生日时,送她一件羊毛坎衫,现在看来,只能送她一双羊毛袜子。
然后,我就和麦乐在家中陪奶奶看看电视,说说话,帮她照看一下太子和贝勒。
麦乐指着这俩狗问我,怎么,你家的狗,这几年来,怎么就从来没见过它们下过崽啊?这俩夫妻不孕不育吗?
我冲她翻了翻白眼,说,我家太子和贝勒是俩男爷们。
麦乐轻声说,哦,然后嘿嘿的笑。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偷偷地对我耳语,你没去看溪蓝?
我摇摇脑袋。
麦乐说,笨蛋,这正是你表现贤惠的时候,让白楚这男人震撼一把。到时,溪蓝双腿一蹬,你就是续弦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小妾不就为了等扶正的这天?
我说,得了吧,贤惠?估计我看了溪蓝就想掐死她。
其实,麦乐也不是多么恨溪蓝,只是太爱我,所以会忍不住对溪蓝冷言冷语几句。
我抬头时,才发现奶奶已经把电视给关了,在翻看着日历本。我很奇怪,奶奶,你怎么不看了呢?奶奶气咻咻的说,现在世道变了,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连演诸葛亮的那个演员***都做假广告了吗?现在好,连居委会都说瞎话!
奶奶前些日子,买菜回家,带回了一大包药,喜滋滋的告诉我,卖药医生说了,这药神奇得要命。结果,我拿过来一看,果真要命!根本就是狗屁保健品。所以,那天,我对她进行了思想教育。甚至,拿***给某医院做的假广告给她做活例。我说,现在的人,都钻到钱里面去,出不来了!
据说***年轻时曾经是我国老中青三代妇女的偶像。所以,那天的奶奶,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我问奶奶,居委会怎么骗人了?
奶奶说,居委会前几天动员,说要给那个什么非洲捐款捐物的,我还在翻箱倒柜地找旧衣裳。今天看新闻了,还难民,难民那妇女们不仅把自己的头发都烫了,还有钱给小孩烫发?
奶奶的话,让麦乐喷了一地水。
我很想跟奶奶解释一下物种的问题,但是觉得老人无法一下去接受这么多新事物。
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去卷发花了几百块,这件事一直是奶奶的隐疼,所以,她看了这些非洲难民“高昂的卷发”,产生了本能的联想和排斥。
我只好说,奶奶,非洲跟我们一样,也有穷人和富人之分。你刚才看到的是卷毛富人,你要捐物的那些穷人是直毛,别生气了哈。
奶奶看了看我,我不生气,我就是觉得几百块钱弄你这么一头乱草太可惜。
奶奶的话,让我灰溜溜地拉着麦乐走出家门。我担心,奶奶还会说出更匪夷所思的话。我不想让麦乐变成喷水器。
麦乐小声地问我,莫春啊,你奶奶抱着日历,天天这么看,是不是在数算你爸爸什么时候出狱啊?不过,你爸爸好像是无期吧?就跟那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一样,不会这么早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