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中暗流来回涌动,好似战场上两军临阵,金戈铁马,却明显是时祺占了先机。
“时祺。”
男子松了手。
他循声去见温禧,尖冷锋利的目光在须臾间悄然退散,眼神柔软地在她脸上着陆。
“我没事,他是我以前的上司。”
她还在状况之外,甚至连时祺何时在身后出现都未详,此刻匆促解释,试图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时祺松手。
方城觉一时没刹住,右手惯性垂落,将桌上盛给温禧的那杯茉莉花茶打翻,杯盏碎裂。
很快有侍者察觉雅座里不寻常的动静,以为是这里产生了什么冲突,过来询问他们要不要帮忙。
“谢谢。”
方城觉连声说不用。
蔫败的茉莉在桌上垂头丧气,蜿蜒的汁水流到他的裤腿上,浸出痕,让他狼狈万状,好像被针戳破了的皮球。
在这场不动声色的较量中,他很明显是输家,自己兵败如山倒已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方城觉的眼神重新聚焦在那位胜者身上。
英眉俊目,骨相绝佳,他觉得眼前男子的长相很熟悉,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与他来。。。。。。解除合同。你也知道,因为上次的事。”
对面两人并肩而立。
温禧忙着与时祺解释,或是担心方城觉听见,咬字又轻又快。
时祺垂头,将耳偏向她的方向,旁若无人。
“没事吗?”他侧首,压低声线关心温禧,再三确认她有没有受到伤害。
她轻轻摇了摇头。
方城觉第一次见到如此生动的温禧。从陌生男子闯入包厢开始,如同掀翻了她调色盘上的油彩,连眉眼都莫名翻腾出一阵生气,好像风吹雪浪。
在悦意的三年时间,他见过温禧千百次,一次都不曾见过。
她习惯游离于众人之外,安静专注地做自己的工作,即使是偶有尖酸的同事有意针对,她也淡然处之。
对他的殷勤示好,亦是礼貌中透着疏离。
他恍然大悟,顷刻间明白了自己失败的原因。
在被晾在原地的空档间,方城觉的思绪像是被接二连三突然点化。
电火行空间,他记起眼前人是谁。
国际知名钢琴家,近年的音乐神话。企宣部门绞尽脑汁地商议要如何邀请他来做悦意的代言人,曾将策划案屡次送到他手边,里头就放着这张显眼的海报。
和眼前男子的五官清晰地叠合在一起。
时祺。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