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应白舒了一口气,无奈道:“小兔崽子不懂事,殿下别和他计较。”
“老师放心,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魏珩认真说。
他话音刚落,书房门口刚好探出个脑袋,谢静微戴着个小道帽,十分不满地哼哼唧唧:“师父又悄悄教他,不告诉弟子!”
“那你过来,”徐应白闻言挑眉,一本正经道,“为师正好帮你看看你昨日写的策论。”
谢静微瞪大眼睛:“弟子才不要!”
说完着急忙慌地溜了,徐应白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笑了,只是没笑两下就开始咳嗽,脊背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弯折下去,嗓间几乎起了铁锈味。
临近除夕,天冷得越来越厉害,徐应白因为畏寒,咳嗽得越来越频繁。
魏珩吓了一跳,六神无主地站在徐应白身边,没等伸出手去给徐应白顺气,就见书房的门骤然被人推开又合上,那个戴着紫金面具的带刀侍卫进了门,
魏珩眼见徐应白被付凌疑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苍白的面色十分吓人,几乎和死人无异。
付凌疑一边按住徐应白手上的合谷穴,一边够了书桌上的茶杯,斟了一杯温水递到徐应白唇边。
过了好一会儿,徐应白才缓过气来,眼见魏珩都被吓愣了,出声安慰道:“没事……咳咳——殿下,嗬……只是一点小病,今日、今日就到这里吧,和静微玩去吧。”
魏珩踌躇了一会儿,本没想走,但是一抬眼就对上了付凌疑尖锐阴郁的目光,一脸要是魏珩不滚就片了魏珩的表情。
魏珩神色一僵,倒退了两步,抬手行礼道:“那阿珩就先走了。”
随即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一副不想走又不敢不走的样子。
徐应白垂着头,一边手支着额角,还在低咳,但相比刚才已经好了太多。
他抬眉看了一眼付凌疑,抽回被付凌疑按着的手,淡淡道:“多谢。”
付凌疑单膝跪着没说话,而后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将窗子合上一点,冷气顿时少了一半。
书房内炭火噼啪,徐应白揉着手,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猩红的火光。
他的手被付凌疑按出点红痕来,在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上面格外显眼。
但其实,付凌疑没用上多少力气。
不过徐应白也没在意这个,他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等那阵咳嗽的劲彻底过了,还有闲心问付凌疑:“你还会按穴,不错,上哪学的?”
“……”付凌疑沉默了一会儿。
前世你让人教的,付凌疑在心中说。
但这句话不能说给面前的徐应白,付凌疑垂着头,掐头去尾道:“我要找的人教的。”
徐应白顿时了然:“你心悦的人还懂医术?”
“他不懂,”付凌疑又跪坐下来,“是他让人教的我。”
徐应白挑眉,有一种熟悉之感,但那感觉很快就略了过去,他垂眼,波澜不惊的平静目光落到付凌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