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我的发力,注意我发力时的身形变化。不要在意结果,结果肯定是你被揍。要多看过程,对过程的变化形成本能!”
宋烈嗓子都快喊哑了,但气势不减。喊一句打两拳踢两脚,攻击好像暴风急雨。
李若虚也不应声,躺在地上双臂双腿各种格挡。
他也没完全按照宋烈的要求去做,有时根本就不看对方的攻击,但仍然能奇迹般地将拳脚接下。
到黄昏时,对方攻十招他已经能接下其中的九招了。
只是他尚且还处在只能格挡阶段,反击暂时还做不到。
说穿了就是对挨揍仍然不够熟练,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揍的,但具体的反击套路还只有模模糊糊的概念。
其实反击也不用教。当你知道鱼会怎么游,自然就能抓到鱼。就算抓不到,也至少能做到让鱼游得不那么自在。
总之还得继续挨揍,他还没有彻底摸清鱼的套路呢。
宋烈气喘吁吁地蹲在他旁边,挠头道:“你还真是个人才。是怎么做到不看我攻击,仍然能格挡的?”
李若虚躺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忍疼:“我也说不太清楚。大概是没有人像我一样连续被揍两天吧,并且还是一刻不停地被揍。反正我隐隐约约形成一种特殊的直觉,好像偶尔就能预感甚至预判到攻击的来路一样。”
宋烈盘腿坐下,捏下巴道:“还真有这个可能。在我年轻时跟着部队打仗,当时我们连长看一眼天空,就说有杀气。当天敌人果然对阵地发动了进攻!他就是打老了仗的老兵,或许也像你一样生出了特别的直觉吧。”
李若虚好奇道:“教练,那你有直觉吗?”
宋烈:“有啊!我们剑道讲究气机的变化,若是被充满敌意的目光锁定住,肯定会产生感应。不过不像你一样,我的连拳都能闭着眼睛接下来。”
他有些感慨,目光转向大海道:“老夫家里是开武馆的。在我小的时候天赋并不好,父亲一直不认为我能在剑道上走得长远。我当时也陷入了瓶颈之中,感觉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后来开始当兵恰好碰上打仗,那就打呗。跟着部队出国作战,从南打到北,从东打到西。死在我枪下的亡魂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同时也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人间真实。
没上过战场,感觉人毕竟是人。真上战场后,人或是变成了数字,或是变成了禽兽。我还记得有一次围攻一座城市,那里的敌人逼迫平民都躲在三楼,然后他们的炮兵都在一楼,狙击手则在楼顶。
当时为防止误伤平民,我们攻下那座楼死伤上百人。然后团长还说抓到的敌人都是战俘,要运去后方啥的。我们连长当时就火了,屁的战俘啊,和我们一起拿刺刀都给捅了!”
他可能是担心李若虚被揍几天积攒太多的负现情绪,于是说起自己的故事帮着解压。
但也不是谁都有这个待遇的。
宋老爷子徒弟不少,能得笑脸的都没几个,坐在一起说往事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他也是被李若虚弄得有些服气,并且惊讶于他的进步,有些关门弟子掏心掏肺的冲动。
也不得不服啊!
就他这么狠揍,手底下的徒弟几下就得死。
李若虚虽然是年轻人,却硬抗两天,而且还一点脾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