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想起入京路上他提起萧令宜的样子,想起入京后无意间听到的有关于他们二人的流言。
那时她所有心思都在祁鹤安身上,没将那些当回事。
可独自一人细细思索时,一切便抽丝剥茧呈现在了她面前。
“砰——”
祁鹤安猛地打落了她手中的茶盏,茶盏落在桌上,在随后覆上的大手下碎成几瓣。
鲜血几乎是瞬间就狂涌了出来,被茶水稀释成粉红色。
“你……”朝阳公主被吓了一跳,盯着他的手。
“你想怎样。”祁鹤安阴沉着脸重复道。
朝阳呼吸几次后冷静下来,嘲道,“怎么,想杀了我灭口?”
“告诉你,本宫来侯府的事整个使馆都知道,我若死在这里,整个侯府都要给我陪葬。”
祁鹤安眸中酝酿着风暴,重复道,“你想怎样。”
饶是朝阳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在这可怕的眼神下心惊。
她顿了顿,没再激怒祁鹤安,“我要互市一事,商朝在其中让利给夏朝一成。”
“你放心,此事本宫谁都没告诉,包括我皇兄。”
“而且现成的理由送到你们面前,为了平息夏朝怒气,让利一成,不是很顺理成章么?”
情爱一事已成镜花水月,可朝阳还是夏朝的公主。
既已受辱,便用这辱来换取更值得的东西吧。
祁鹤安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但却没应下。
“此事不归本侯管。”
朝阳公主又生起气来,“难道你想本宫再去把你们的事与你心爱的太后娘娘说一遍,让她也体会一下你刚刚心跳到嗓子眼的感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种没用的男人?”
她嗤道,“祁鹤安,不是本宫敏锐,是你们太明显,既做出了这种事,付出些代价是你们应得的。”
何种事?
祁鹤安不觉得他与萧令宜有何不堪。
他冷冷地盯着朝阳公主,“好,本侯答应你,但你若哪天泄密,本侯能从刺客手中救下你,便能取走你的性命,即便你是公主,亦不例外。”
朝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自然。”她站起身欲离开,祁鹤安也没阻拦。
目的达成,她也没了继续留下的理由。
她拉开了门又忍不住回头道,“本宫三日后会随使臣队伍离京。”
祁鹤安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不送。”
恩怨利益已了,寒暄就没什么必要了。
朝阳公主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这趟商朝之行,于她而言就像是一个旖旎的梦境。
梦里有喜悦,失落,悲痛,百种滋味交杂。
还有祁鹤安。
只是出了这个门,梦就该醒了。
回到夏朝后,她仍旧是最尊贵的公主,她的两位皇兄依旧疼爱她,什么都不会改变。
什么都不会改变,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