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日隐入边际,天空被染成一片猩红,飞鸟从远方归入山林,徒留一方残影。巫慈踩着微弱的光亮走向不远处的小屋,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到小屋门口,他走进去瞧见阴暗的环境倒是一时不适。
“好久不见啊,寒刀。”门突然被关上,一名白衣男子被人从后方推出来。
“徐公子。”巫慈面上表情依旧,冷眼看着来人。
从抵达青花城开始,巫慈便知道他已经入局。他一直知晓有浮沙派之人潜伏在青花城,并一直从青花城附近的村落捉走年轻的少女。
浮沙派寻到顺河镇只是时间长短之差,所以他常年都让暗卫关注与巫山有来往之人。
可是临天门这般早的到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明明该是浮沙派彻底寻见巫山踪迹后,临天门像条狗一样嗅着他们的味道而来才对。
可不管怎样,这次浮沙派和临天门对他而言不过是黑白棋子,他才是执棋人。
“寒刀,多年未见,你怎么对我如此冷漠。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男子面上挂着不恭的笑,虽然腿脚不便,但瞧起来也格外轻佻。
巫慈没有理会他,“让客人站着交谈,这就是徐公子的待客之道吗?多年未见你还是没有长进。”
“对味!”徐川柏猛的一拍手,“这才是寒刀嘛,快快快,还不赶快给寒刀搬张椅子。”
“不必,”巫慈盯着徐川柏,“请徐公子长话短说。”
徐川柏推着轮椅慢慢靠近巫慈,“寒刀你也知道,我因为这双腿,难以入父亲的眼,不能成为临天门的掌门人。可是我不甘心!我的能力不比我哥差,他能做到的,我也能!”
巫慈冷漠地瞧着他,眼神没有一点波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徐川柏一愣,“什么?”
“你想让我帮你。”巫慈忽地发笑,“不,你想让整个巫山人为你所用。”
“是!”徐川柏不再伪装,“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也好,权势地位也罢,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帮我。寒刀,看在我曾是你恩……”
“好。”
见巫慈答应得顺畅,徐川柏甚至有点难以置信,“真的……真的吗!寒刀。”
巫慈微勾唇角,可仍然瞧不出太多的情绪,“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要带走一个人。”只有跟在他身边,她才是最安全的。
徐川柏答应得干净利落。
巫慈眼神锋利,“第二,巫山所在是谁告诉你的。”
徐川柏皱眉,“让我想想,那名字委实有些古怪,是叫……”
巫慈垂下眼帘,原来是他,又多了一个变数。
告别徐川柏回到哀弄村时遇见阿九,纯属是个意外,但巫慈庆幸这个意外。
“阿九,你对我,真的只有讨厌吗?”
巫慈比任何人甚至巫冬九自己都要了解她。只需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情绪如何。更甚她刚开口做出嘴型,他都知道她想说什么话。
巫冬九喜不喜欢他,他比她本人更清楚。
如果说昨日的亲吻是他情绪的难以自抑,那今晚就是他诱着巫冬九逐渐认清自己情绪的引子。
看着巫冬九愈跑愈远的影子,巫慈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带她离开。
月底的祭祀仪式上,按照传统,他会接替巫溪秀成为新一代巫师,若是巫冬九被选作圣使,那么两人就得一同离开巫山去祭拜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