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信群里和几个发小聊了一会儿,临到三点,楚河去主卧洗手间里,简单地冲了一个澡。
他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衣架子。肩背宽阔、腰腹紧窄,两条腿长而直,还很有力,走动的时候能绷出强劲的小腿线条,没有一般人想象中宅男邋遢颓废的样子,俊美温润的形象,更像韩剧里一出现便能引得小女生尖叫的人气偶像。
不过,作为一个自由职业者,他平素里应酬交际极少,毕业到现在,衣柜里也就一套西装,还是他毕业答辩的时候特地买的,后来半年,他个子又窜了几公分,衣服没怎么穿,就不太合身了。
将那套西装从衣柜里拎出来比了比,楚河没打算再穿,收拾到行李箱里,预备拿回去送表弟。
至于他,当然得重新购置一套,回去给兄弟撑场面。
他们老家县城距离安城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地形以高原、丘陵为主,早晚温差大,夏季暴雨多,天气极不稳定,出门的时候,基本上也需要带一件外套,以备不时之需。
在心里过了一遍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楚河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关掉灯,很快睡去。
他睡眠质量还好,入睡快,一觉醒来便到了中午十点。
穿衣洗漱,尔后下楼吃了个早饭,他懒得开车,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前往距离最近的民生百货,商场里转了半个多小时,便买好了西装、衬衫、皮鞋,拎着袋子返回,继续码字。
下午七点的时候,得知楚溪在外面和朋友吃火锅,他给自己点了个外卖,吃完后继续写文。临近九点,未来四天的稿子都存到了后天等待定时发布,他关了电脑,松一口气。
落地窗外,万家灯火。
马路上,路灯光从葱茏树影里漏出,红的黄的光,罩出一团亮。不时有车辆疾驰,眨个眼消失不见,来去匆匆。
这几年,无数个写文间隙休息的时刻,他看过无数次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夜景,可这一晚,孤身站在三十三层的高楼之上,脑海里想着即将到来的好友婚事,他突然唇角微勾轻笑了一下,英俊清冷的侧脸上,有一种类似于惆怅的情绪,让他修长身影都因此显露出罕见的寂寥。
四年了……
这样周而复始的日子,他已经在过第四个年头。
有终点吗?
他很少去思考这个问题,眼下突然想到,整个人都因此愈发沉默,直到门外传来一道咋咋呼呼的女声,“哥!三哥!”
“进来。”
瞬间收敛思绪,楚河转身道。
楚溪推开书房门,一脸惊喜地问他:“你这有什么好事呀,买了那么正式的一套衣服,难不成要相亲?”
楚河唇角一敛,“朋友结婚。”
“哇,朋友结婚也不用穿这么正式吧,又不是当新郎。”
“……伴郎。”
“啊?”
楚河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耐心地提醒,“我当伴郎。”
“噗——”
楚溪难得看见他这般有点咬牙切齿意味的模样,忍不住喷笑,尔后拼命点头,“哦哦哦,当伴郎那是得穿西装了。不过就你这条件,谁那么自信敢请你当伴郎呀,都不怕新娘子当场变心?”
楚河:“……”
哼笑一声,他从上到下打量了楚溪一眼,直接来了一句,“有事就说,拍什么马屁。”
“就……没钱了呀。”
楚溪顿时换了一副做小伏低的表情,讨好地仰着脸嘿嘿笑,“晚上不是一起吃火锅嘛,事先没说好AA,结果付账的时候我就跟几个同学抢单,然后就……花了一千多。”
楚河唇角抽了抽,“吃得挺金贵。”
“啊啊啊,不是,人多嘛,十来个人呢,平均下来也不算贵。可我昨天买衣服已经花挺多了,这一下就经济危机了。刚给我妈打电话,她竟然还说我是冤大头,她出去吃饭也很喜欢付账啊。”
“人家付的是自己挣的钱,你付的是人家挣的钱。”
楚溪:“……”
堂哥说的如此有理,她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