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都被抖落成几段说出来,足见这人被自己吓的不轻,可是饶是如此,却也不敢跟自己说实话,他到底在怕什么?
沈倾欢也懒得同他兜弯子,直奔主题道:“那我身上的内力呢?”
“这……”那大夫这时候已经不敢抬起头来,叩在地上,声音也低了几分道:“小人并不懂功夫内力,但姑娘的身子确实是无碍的,若要说内力……这……还请姑娘去问问梅相吧。”
问梅相?
果然跟梅子墨有关吗?所以这大夫都不敢说实话?沈倾欢叹息了一口气,让宫女把这大夫送出了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又试着再将内力由丹田内开始运转,自己身体却依然犹如被冻成了冰的湖泊,起不了半点波澜。想起来曾经在卫国,见到过被卫王设计服下散功散的素素,她那时的情形跟自己现在却又不一样。
自己现在只是觉得身虚体浮,施展不了功夫,别的倒没有什么不适,而当时的素素却犹如被人剥筋抽骨一般,重新活成了一个人。
情况不一样,是不是也就说明,自己这功夫只是暂时类似于“失灵”是被“封印”一类的了?还有机会恢复?
一想到这种可能,从初醒过来就一直压在沈倾欢心头的一块巨石也暂时放了放,决定先放到一边,一旦有机会出了这燕王宫,遇到秦辰煜或者苏晓也就能替她看好了。
秦辰煜。
思及这个名字,沈倾欢的一颗心弦似是又被人再度提起,算日子,他也该平安回到楚国,这时候在好好的疗养了吧。但望阿煦够机警,在他养伤的日子里能帮她把她被梅子墨掳来燕国的事情瞒过去。
一想到他终于能摆脱这些年来禁锢折磨他的顽疾,沈倾欢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欣慰的笑容,而这笑容才刚至眼底,她眼角的余光在瞥到窗户上那一抹五彩斑斓的东西的时候,一怔。
什么时候,那只讨人厌的叫花鸟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还是以一种偷窥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窗户边上?
沈倾欢嘴角一勾,立马挂上了一抹算计的笑容,同时抬手对身后的宫女一招道:“帮我去取一把袖箭来,短弓也可以。”
“这……姑娘是要做什么吗?”宫女们闻言,齐齐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知道沈倾欢突然提出来要这么一个危险的利器要做什么。
沈倾欢抬手支着下巴,靠在软榻上,懒懒道:“打鸟。”
这两个字一出口,众人只听到身后的窗台上发出噗通一声,似是什么东西从窗台上滚落了下去。
反应快的宫女当即几步上前,待在才走近窗口,却又见那东西已经扑淩着起了来,两只红红的小爪子牢牢的抓紧窗台,顶着红色的头冠,一双眼睛似是要喷火一般的看着沈倾欢,嚎道:“混账!居然敢打爷!这是爷的地盘!”
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已经放到了它的身上,而在看清它的这一瞬,这些宫女们已经很有默契的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沈倾欢抬起早上被这些宫女们打扮折腾时候涂上的大红色的蔻丹指甲的手指,挑衅似得对那叫花鸟笑道:“哎呀,我听说你叫蠢蠢呢!果然是十分的有气魄十分的雄壮威武的名字,十分的适合你。”
“你!你!你!”一提起这名字,叫花鸟似是被惹炸了毛一般,浑身雪白色的羽毛已经一根一根的立了起来,五彩斑斓的鸟尾也在身后气的一抖一抖,“来人,爷要杀了这混账!来人!”
虽然知道梅子墨很宠这只鸟,但从这些宫女们的脸上看出了胆战心惊,却也让沈倾欢感到惊讶,她没想到居然会娇惯它到了这种地步。
沈倾欢还不知道的是,最初梅子墨夺了燕国的大权,曾公然在早朝的时候带上了这只名叫蠢蠢的雪鸟,当是时的情景,让每一个从那日早朝上存活下来的朝臣们都记忆犹新。L
☆、227 十岁的王
不光是站身出来指责他藐视朝堂的人被受到了诛杀,就连那鸟儿的爪子随意点到的据它说来,不讨喜的人,也都被梅相就地正法,一朝臣子就在那般近乎荒唐的情况下进行了一番洗牌。
所以,自那以后,燕国的人,但凡是提到梅相身边的天山雪鸟,一颗小心肝都是要颤上几颤的。
在那叫花鸟暴跳如雷的唤了来人之后,果然一队护卫很快的出现在了沈倾欢的门外,在看到屋子里的沈倾欢,以及窗口上已经情绪暴走的雪鸟,明白了它刚刚口中说的要杀了的人是这位刚刚住进朝凤宫中的女子之后,护卫们对视了一眼,很快明白了孰轻孰重,对沈倾欢行了一礼,当即转过身子脚底抹油的溜了。
“混账!居然连爷的话都不听了!”叫花鸟在窗台上气的跳脚,看着这些退出去的护卫,一双乌溜溜的鸟眼睛真恨不得生出千万根银针来,将这些人就地正法。
“哦?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实权嘛!”沈倾欢已经站起了身子,刚刚趁着叫花鸟的注意力都在那些退出去的护卫们的身上的时候,从宫女手上接过来一柄短弓,利落的搭上箭,对着窗台上看到这短弓的一瞬间,气焰也没了、炸的毛也萎靡了的叫花鸟,笑道:“唔……我没有练过射击,也不知道会不会失了准头。”
宫里的人早就对这只鸟恨之入骨了,但又碍于它一贯被梅相宠的无法无天,谁都不敢去招惹,这个时候终于有了一个敢收拾它的人出现,所以在沈倾欢提出要短弓的时候。那领命的宫女就已经一路几乎是飞奔的速度去问守卫们拿了来。
“你!你!你!”叫花鸟张了张鸟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它虽会说人话,但沈倾欢也注意到了,一旦遇到紧张或气氛的时候,就已经吓的一句完整的话都不会讲了。
看到它这般的样子,沈倾欢又捉弄似得。将手中的短弓抬了抬。冷笑道:“我是射左边眼睛呢,还是右边呢?”
这话一出口,已经被吓到尿了一窗台鸟粪的叫花鸟再坚持不住。抬起翅膀,用尽了它此生最快的逃亡速度,扑腾起它那肥硕的有些过分的身子,飞速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