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支持她追寻梦想,但也要求她必须按部就班成家立业。
因为规矩就是:沈家男性先立业,沈家女性先成家。
沈爰扬起甜笑,像没有主见的小绵羊:“我会努力不给家里丢脸,奶奶放心啦。”
…………
结束了敬茶,沈爰浑身无力地回到他们家那栋别墅,一进门看见刚从一楼浴室出来的二哥。
沈绰穿着松散的居家服,黑色卷毛还有些湿漉漉,稍微挡眼。
规矩地换鞋摆放如机械动作,沈爰踩着拖鞋,直奔二哥而去,小步子嗖嗖得非常快。
虽然只小四岁,但沈爰也几乎是沈绰从小拉扯大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小妞要干嘛。
沈绰瞧了眼时间,叹气,对她张开双臂:“来吧。”
沈爰跑过去一头扎在二哥怀里,好像钻进慰藉山谷,一声不吭。
“等大哥全都接管了家里的事儿,我一定让他废了敬茶这破规矩。”沈绰抚着妹妹后背:“在咱家,敬茶跟受刑有什么区别,端着就不说,还得受咱奶的言语鞭笞。”
“我坚持在国内上本科是不是让他们失望了。”沈爰开口,声音闷闷的,“这不是他们对我的计划。”
“什么学非得国外上?滨大美术系比哪个外国学校差了?你但凡少考一分,问问滨大人家要你吗?”沈绰安慰。
听到这话,沈爰才慢慢抬头,对上二哥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褐棕眼眸,鼻子酸酸的:“我就是…”
一委屈声音都变形了:“也想体验一下你说的那种国内大学生活,我觉得我没有错。”
像自由小镇般的学府,晨间的熙攘,晚间的悠闲,紧张的自习间,篮球场的砰砰声。
她想亲自去体验。
“谁敢说我妹妹错了?”沈绰抬手把她眼角的泪丝擦掉,“都告诉你了,奶奶说什么你全当耳旁风,每次她说什么你都往心里去,还活不活了?”
“我才不像你,我懂事的。”沈爰抱着他,却忍不住数落:“爷奶现在都不理你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沈绰:……你好会说啊。
“那可是最疼爱咱们的人。”
她敛下眼帘,像是说给自己听:“要懂得感恩,不能让他们失望…”
布满心头的压抑一直从进家门,洗漱,持续到躺在床上出神。
沈爰小小一团窝在被褥里,视线透过纱帘往飘窗外看,依稀能瞄见高挂的月亮。
不知为什么,月初的月亮竟然这么亮,把薄雾云层都刺透,绽发出超出本体的威慑。
青白冷酷,扫照她娇小的身,及略有愁绪的脸庞。
望着这样的月光,沈爰猝不及防想起个人。
她没料到两人还会再见。
他坐在身旁,气场那么厚重,冷淡,却摩挲着她的后颈,神色自得地吐出那句“这是我看上的人”。
像那句必须铭记的话,她生在沈家,说话做事都代表家族。
十八年来,唯一一个,她只代表沈爰所做出的决定——就是转身,再次奔向那个男人。
回到潮湿阴暗的巷口,做出逾矩的行为,试图与他多添瓜葛。
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