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饭,从米饭到配菜都可以说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可兴许是因为第一次跟并不熟悉的人一起吃东西,苏渺倒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本以为宁渊还会像之前一样吃得很安静,但意料之外的是,宁渊竟然在放下碗筷时开口道:“你比寻常女子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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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渺正提了一口气要发作,却又被他打断:“这是好事。”
于是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苏渺又咽回了肚子里。
宁渊总是让人意外,不论是言辞还是行为。
但说实话,苏渺对这些并不太讨厌。
“在这朝不保夕的地方自然是得吃饱一些,”苏渺说着,也收拾起了自己的空碗筷,但脸上倒是有了浅显笑意,“不然哪天再平白捡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别说能不能救了,保不齐自己都要被吓晕过去。”
宁渊垂眸,竟是笑了一下。
冰冷的面容和语气之上,恍然闪过的一丝笑意,忽然给苏渺一种秋日扫过春风吹散了积雪的感觉。
回想到刚进小厨房时的景象,苏渺心说明明笑起来挺好看,怎么就整天板着一张脸。
换了以前,苏渺可能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会夸两句对方生得好看或是什么。
只是在这个地方,苏渺还是不想和别人太过交好。
她叹了口气,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可没想到宁渊已经抢先了一步。
“午时还有茶歇,你不必张罗,”宁渊收拾的动作果真比苏渺想得还要熟练,“就当是谢礼。”
不说谢礼倒还好,说起谢礼苏渺就哭笑不得:“你的谢礼可真是别致。”
宁渊似是不解。
“吃了鸽子,便谢一只鸽子,”苏渺失笑,“那按你这么算,我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以命相抵呢?”
说到这里,宁渊不知怎么的,好像对苏渺的话有些别的想法。
他捧着碗在原地驻足许久,兀自思索许久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转头去清洗了碗筷。
苏渺隐约意识到这话说得宁渊情绪有些波动,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既然冒犯了人家,总该做些什么。
茶歇将至,要去另外给宁渊做点什么甜品显然是不可能了。
但……
切个水果还是可以。
正好最近入秋了干燥,方才又吃得有些重口,苏渺走到一边拿来两个人孙掌事给的梨子,便到砧板前切了起来。
忙碌了一个上午,就连苏渺自己都没发现束起的发簪已然变得松松垮垮。
前不久切腊肉青椒时,头上发簪若还能算得上是勉强能支撑这一头长发,那这次是恐怕就是不堪一击了。
苏渺洗净了梨子,取来水果长刀,才低下头准备切块装盘,就顿感后脑一松,紧接着就猛地觉察到头发似乎要披散开来。
苏渺下意识抽一口凉气,忘了手中还握着一把菜刀就想抬手。
可不过眨眼一瞬间,脑后的长发没有如预想般散开,握着刀的手也被稳稳地按了下去。
一丝慌乱后的安心竟然一闪而过。
清浅却独特的木质香将苏渺环绕在内,一滴水却不听话地从宁渊悄然间滴落。
冰凉的水滴落在苏渺后颈之上,又顺着肌肤一路滑下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