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遇望着桑惊秋离开的方向,眼神瞬间冷酷下来。
次日,桑惊秋起得很早,安排了手头的事,去找施天桐和袁暮亭吃早饭。
一说要走的事,二人双双震惊。
施天桐立即问:“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桑惊秋喝着小米粥,摇头笑:“没什么,苏州那边有事需要处理。”
施天桐却不信,旁的不说,时遇很少给人弄什么出其不意,何况桑惊秋不是随便什么人,突然被派去那么远的地方,必是有什么原因的。
袁暮亭已经开了口:“因为昨晚的事?”
施天桐一愣,他和袁暮亭今天一早从弟子口中得知了顾听风的事,虽然不怎么完整,但看时遇和桑惊秋无甚异样,顾听风也走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情况,貌似没这么简单。
桑惊秋看出二人的疑虑,夹了筷咸菜放进粥里,慢慢搅拌。
从昨天后,时遇就没再找他,顾听风也早安全到了玉华山的分部,按理说,这事已经过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情绪并不安定,心里似乎飘着什么,没着没落的,让他不安。
“惊秋?”袁暮亭问,“有什么难处,别瞒着我们。”
施天桐也点头。
桑惊秋心中不定,也不想朋友们为了没影的事担忧。
他换了勺子,舀起一勺粥喝下,才说道:“顾听风这回来得很巧,时遇担心其中有诈。”
袁暮亭和施天桐对视。
桑惊秋笑了一下:“不过我们都说清楚了,真的没事,否则我也不能好好在这跟你们吃饭,是不是?”
吃完早饭,桑惊秋带上两个人,前往苏州。
他出门办事,通常是独自一人,但这回时遇让他带两个人以防万一,桑惊秋考虑到鱼莲山如今状况,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如果突然出什么事,不至于像上次被人追杀,差点孤立无援。
山上的人,名义上都是弟子,但事实上,时遇不耐烦教授徒弟的一系列麻烦,从未动过收徒心思,如今鱼莲山的弟子,都是施天桐和袁暮亭所收,剩下一小部分专门处理派中事务。
这些人生活在山中,理所当然跟桑惊秋熟悉,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过得快乐。
半月后,桑惊秋三人到了苏州。
美丽江南,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空中满是淡淡花香,街市上摆着各种小摊,吃的玩的用的,令人目不暇接。
和桑惊秋一道下山的两名弟子,唐义和周越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情形,又兴奋又好奇,不停地四下张望。
进了客栈安顿好,桑惊秋道:“我出去一趟,你们晚上自己吃饭,不用等我。”
唐义:“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桑惊秋:“说不好,今日无事,你们可自行安排。”
二人双眼一亮。
桑惊秋开门出去时,听见身后二人在商议去外面吃苏州的点心,嘴角轻轻一扯,独自下楼去。
来苏州确实有事,但还没到时间,他现在出来,是想自己走走,也给那两人一点空闲时间玩一玩。
他一向很喜欢江南,曾一度考虑过老了之后来此定居,可几年前的他和时遇办事,路过苏州,恰逢大暴雨,就留了几天,被氤氲雨景下的潮湿闷热给折腾个够呛,自此就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他当时把这事说给时遇听,时遇说他心志不坚,还说等换个春秋季过来,肯定又会起心思。
如今再次到来,春风徐徐,风景宜人,不禁又喜欢得不行。
果然被时遇说中了。
还真是个心志不坚的人啊。
桑惊秋这样想着,忍不住好笑,不过他觉得,人性本就复杂,只要不伤害别人,坚不坚的,其实并没什么不好。
——如果身后没有跟着些猫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