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没事了,那只是梦,别怕了,我在这呢。”林可伦轻轻拍着苏蔓的背,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怀里这个女人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着的身子,心里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怜惜,当年到底是怎样的打击,让一个当初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梦,那不是梦。”苏蔓用力地摇着头,“他们都好可怕,真的好可快的,我都说不要了,他们还要逼我,好可怕好可怕。”苏蔓呜嘤着说道,身体比之前抖得更厉害了,“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出现。”死死地抱着林可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哗地掉个不停。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好了,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想了,不想了啊。”林可伦不知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先安慰苏蔓,稳定住她的情绪。
苏蔓退出他的怀抱,泪眼迷离地看着林可伦,睁大的眼睛里透露着无辜,抽泣着问道:“你,你,你是不是嫌我脏?”
林可伦从当初就知道苏蔓是一个极容易惹人怜惜的女子,现在如此无辜的神情看着他,林可伦不禁要问自己,她现在如此,究其原因当初是否有自己的责任?用手指温柔地擦拭去她脸上挂着的泪痕,轻柔地安慰着她,说道:“没有,怎么会呢,别瞎想了。”
苏蔓看着林可伦,好一会儿,突然放声大哭出声,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可伦,我不是故意的,我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好爱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当初爸爸他突然。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他就那么走了,我……”苏蔓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有些难以将接下来的话说清楚,那些是她心底的痛,即使过了很多年,即使她的精神还有些混乱,但是那些当初对她的打击和遭受到的耻辱,都已经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底,现在要面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将自己的过去全都剖开,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小蔓。”林可伦看着她,今天的苏蔓和前两天的不同,听她的话来他有些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她如此凄惨地哭泣着,他可以想象当年的事对她的打击有多么的大,如果当年的事到现在她都无法释怀,那么现在再让她回忆是否会让她更加的痛苦?是否会让她的病情因此而加重?如此想来,林可伦,上前轻抱着她,顺着她披肩的长发来回拍抚着她的背,轻声地在她耳边哄慰着说道:“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不会有事了,乖,我们不想了,不想了。”
“呜呜呜……”靠在他的肩膀上,苏蔓一直哭,一直哭着,低喃着语无伦次地讲着,“爸爸的医药费好高,我们没有别的亲人,妈妈从来都不跟我们联系,我真的不
知道该怎么办,我看见爸爸躺在医院里好痛苦,有好几次他都想要拔掉他带着的氧气……”苏蔓停顿了一理,有些讲不下去,想起当年当年父亲,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着,缓了许久,继续说道:“他不想拖累了,可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忍心就让他这么离开我们。可是医药费好高,我根本没有办法负担,那时候你又不在身边,我连一个陪我想办法的人都没有,我好无助,我根本不知道该要怎么办。可是医院里一天一天的催我交医药费,我没办法了,真的是没办法了,我,我才去了酒店。”
酒店。这两个字就像是炸弹一般,一下把林可伦炸得有些晕,推开她,双手抓着她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林可伦甚至还没有从她刚才的话里反应过来。
“姐。”唐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病房的门外,不知道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两眼通红地看着苏蔓,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上前一把推开林可伦,将苏蔓抱在了怀里,“不说了,姐,我们不说了……”眼泪哗哗地掉落下来,她在为苏蔓的遭遇而心痛,也为自己当初没有早些找到她和父亲而自责。
苏蔓低着头,靠在唐琳的怀里,继续哽咽着说道,“我当时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爸爸的医药费在等着,别人说那样来钱快,也赚得多,当时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所以我……”
“小蔓。”林可伦看着她,眼里泛着水光,他在心底低低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当初他没有去留学,如果当初他告诉她自己的身份,如果……
可是根本就没有如果,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了。林可伦紧紧的攥着拳头,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让他陷于极度的痛苦中,在某种意义上说,苏蔓的遭遇其中有一部分是他的责任,原本就不会发生的事,因为他的突然离开而全都发生了,一股推卸不掉的自责感占满了林可伦的心头。
“我一进去之后我就开始后悔了,可是我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一点都没有。我心里那么爱可伦,我怎么可能能接受别的男人来侵占我的身体,我想逃开,我死命地告诉他说我不干了,可是没有用,他们根本不理了,我拼命地叫喊,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他们都不来救我,都不来。”环抱着自己,苏蔓有些痴傻地摇着头。
“姐。”唐琳抱着苏蔓,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不住地摇着头。
泪像是流干了,苏蔓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低低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觉得自己好脏,好脏。”说着,不断地用手来回擦着自己的身体,用力地擦着,眼神里突然多了一种鄙夷,一股自己对自己的瞧不起。
“姐,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唐琳抓着苏蔓那乱舞的双手,带着哭声乞求般地说道。
“我好脏,好脏,好脏。”苏蔓挣脱开,
继续用力地摩擦着自己,就像恨不得能将自己扒下一层皮才肯罢休。
林可伦抓着她着手,摇摇头,“都过去了,别这样,小蔓。”
苏蔓看着林可伦,认真地看着,许久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只是那笑容里带着满满的都是凄凉。
笑过之后,苏蔓抓着林可伦,看着他,表情有些痛苦,说道:“你知道吗?我有个儿子,一个长得和你很像的儿子,可是他却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弟弟,你说可不可笑,可不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股凄凉的笑声再次冲斥了林可伦的双耳。
“别说了,苏蔓,别说了。”林可伦紧绷着脸,撇过头不去看她。他自然知道林可然是自己的弟弟,只是就算到现在,他也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这是真的。
“那天妈咪叫我们去陪一些大老板,说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给的小费会很多,那个时候我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所以我去了,进门我看见那些人我就觉得恶心,但是没有办法我还要讨好他们,我要从他们身上获取小费,我在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身边坐下,我们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喝得有些醉得厉害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看见我很意外,他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对我说抱歉,最后给了我很大的一笔钱就匆匆离开了,也因为他的那笔钱,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用去酒店上班,因为照顾爸爸的关系,我根本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化,等孩子在肚子里有五个月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可是那时候在去做手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林可伦完全没有想到林可然是这样来,听苏蔓如此说来,甚至父亲自己都不知道有林可然的存在。
苏蔓突然激动地抓着林可伦,“可是你为什么是林永石的儿子呢?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看着林可伦,苏蔓的眼里突然涌现起了怨恨,不过更多的还是绝望,放开他,表情痛苦地笑着,自言自语地低喃着说道:“呵呵,呵呵,我儿子既然是我最爱的男人的弟弟。”
猛地抬头又看向唐琳,抓着她的肩膀,痴傻般地问道:“我爱林可伦,我好爱她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儿子是她弟弟?为什么,为什么?”
唐琳捂着嘴,已经哭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什么都答不上来。
久久等不到答案,苏蔓急了,抓着她的肩膀不断地摇着,大声地吼着,“说话啊,我让你说话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说话。”
林可伦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将苏蔓圈在怀里,希望她能安静下来,可是此时的苏蔓情绪已经又不受控制了,双手在挣扎着,双脚也开始不停的乱踢着,叫吼着,场面整个开始有些失控了,唐琳和林可伦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发狂的苏蔓制止住,最后还是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给她又打了一剂安定剂才算将她安稳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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