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路上冲的建虏兵败了一下来,领队的百总在阵前被明军鸟铳打成了血葫芦,连尸体都没有能抢回来,一百人的重甲兵嗷嗷冲上去,活着回来的连五十个都不够了。
……
“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
两黄旗的营帐里,有一人在大叫。
却是独眼鳌拜。
说完,鳌拜掀起帐帘,气冲冲的走了。
只留下图赖,谭泰和拜音图三人在帐中。
三人默然了一会,图赖叹息地说道:“鳌拜不愿意去,随他,但我们必须去。”
……
中军大帐里。
多尔衮负手踱步,阳光从帐篷的缝隙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目光阴沉,脸色越发的憔悴。
今日,他又得到一个坏消息。
复州和凤凰城传来的紧急军报了,在正月将过,天气转暖之后,明军在复州和凤凰城又开始大动了起来,看起来,不日就将发动对复州和凤凰城的猛攻,这其中,要面对明国水陆两路攻击的复州最为危险,去年冬天,屯齐和耿仲明好不容易坚守下来,今年他们还能有去年的运气吗?
复州和凤凰城今年都将面对危局,而大清的主力在锦州城下迟迟没有进展,现在军中的存粮更是已经不到两个月了,如果再不能有所突破,不用明军攻击,大清自己就要溃败了……
怎么办?
巨大的压力,压的多尔衮满脸愁容,鬓角白发增多,一夜一夜的不能入睡……
“洪学士怎么还跪着?快起!”
转头间,多尔衮猛然警醒,地上还跪着一个人呢,于是急忙上前,亲自搀扶。
跪在地上的人诚惶诚恐的起身。
却是大清兵部侍郎,内院学士洪承畴。
洪承畴为什么跪着?
因为面对危局,他实在是想不出良策,只能跪地请罪。
“臣无能……”
面对多尔衮的器重和亲自搀扶的手臂,洪承畴感动的掉了眼泪。
多尔衮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相对无语。
“先生累了,去休息吧。”多尔衮道。
洪承畴再次请罪,然后蹒跚的退出去了。
洪承畴离开后,多尔衮长长叹息,然后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拿起案上的一把银酒壶,一口接着一口,不停地往嘴里灌酒,脸上的表情凄冷又孤独——他知道,面对孙传庭的不动如山和明军的深沟硬寨,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洪承畴范文程祖可法这些汉人智囊,也都是一筹莫展,面对明军闭而不出的乌龟战术,大清空有一身武力,但却没有施展的空间,只能是一次一次无谓的在明军的壕沟之前抛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