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
一急,他直接都站了起来,可“对不起”三个字到了嘴边他却有些出不了口,这几个字有多伤人他心知肚明。
殷立霆一个卡顿的功夫,门外又传来了窸窣的响动,有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查房了,随即,他便先把郁清落身前的用餐桌收拾了,连带着将她手里还剩了一口的面包也一并接了过来。
很快,一行人就走了进来,主治医生先是问了下她的情况,随后又看了下她脚上、腿脚胳膊上的外伤,一边跟护士交代、一边让护士给她又量了下体温。
“皮外伤基本都已经开始结痂了,不发炎没什么大碍,最近还是要注意不要碰到水,恢复期可能会有些痒,尽量不要用力去抓抠、那样容易留疤。”
“这脚上的伤磨损有点太深了,穿鞋不要碰到伤口或者尽量不要穿鞋、少走路,再磨到你这皮肉都得烂了。”
嘀咕着,大夫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这时,量体温的小护士又喊道:
“张医生,又三十九度多了,她又发烧了,这怎么回事?早上量她还挺正常,这还打着吊瓶呢,怎么这一会儿又烧起来了?”
“下去就上来,这么频繁来回反复地真是少见。”
“能做的检查都做了,没什么大问题,这要怎么办?”
同来的几个护士明显都是生手,翻看着报告、检查记录肉眼可见的手足无措,他们一这样,殷立霆也有些着急,刚要说什么,又一道慢吞的男声传来:
“别催别推,你急什么?”
“闻老,你快点,都等着你呢。”
门口处,一个小护士推着一名身着白大褂、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就让开了一条路。
殷立霆转头,却愣了下:
这不是之前给祝念卿针灸的那个中医吗?他们怎么把他叫来了?
此时,主治医师也让出了主位,往后站了站:
“闻老,麻烦您跑这趟给看看了,这个病人反复发烧,说不上严重就是不见好,还有她脚上的皮肉磨损严重,您有没有办法给处理下?”
一听众人的称呼,殷立霆就觉得这位中医大夫可能还真有两把刷子、地位应该也不低,再细看,才惊觉这个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背其实是有点佝偻的,再听他们喊他“闻老”,小护士一手还是半扶护的姿势,殷立霆禁不住就想:
难不成这“老”其实不只是尊称?
老中医先看了看郁清落脚上的伤,走向一侧的床畔就道:
“小姑娘,别紧张,来,手伸出来,我给你把下脉。”
片刻后,他就收回了手,掏出随身的针灸包还给她扎了两针:
“没事,小姑娘身体底子挺好,就是心事有点重,寒气入体还有点肺热。人这一辈子不过三万来天,想想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副皮囊而已,有什么跟自己过不去的?”
“你们的药停了吧,我给她调理下、贴个膏药,都不是事儿。”
挥手示意众人都撤了,老中医又看向了殷立霆:
“这是你妹妹吧?不用担心,比你女朋友轻多了,那是先天缺陷、没治只能养着,年轻人还是要相信老祖宗的智慧,改天带她过来我再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