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长渊艰难地扭头,枕头上指节分明,“孤想看着你。”
奇奇怪怪的,云奚被这句话说得突然有点想哭。
他想看自己,自己也想看他,想一直看他。
云奚突然好舍不得卿长渊啊。
他简直要质问苍天,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鹅要这样对他?为什么有情人终究不能圆满?为什么他不能永远和卿长渊在一起?
这特喵的到底是谁的情劫啊。
云奚的情绪向来汹涌,他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然后吸吸鼻子,就哭了。
卿长渊有些羞恼有些失神地微微闭着眼,呼吸声又沉又重。
在某江不可描述的时候,令他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活着。
儿时被打得半死,奄奄一息时,卿长渊就喜欢用疼痛来确定自己活着。
而在文中宴后,卿长渊则喜欢看云奚来确定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比心脏疯狂跳动更能确定这一点的呢?
现在有了。
苍白的指尖点了薄红,深深地陷入被褥。
卿长渊莫名地有些想哭,可还没哭,就被云奚的眼泪噼里啪啦冲了个正着。
卿长渊:“?”
卿长渊脸上潮湿的一片,“你哭什么…?”
云奚不说话,把脸埋在卿长渊的肩膀,眼泪就往下掉,大滴大滴温凉的眼泪,争先恐后地落下来。
他哭得那样难过,倒像把两人份的一起哭了。
卿长渊想拍拍云奚的背哄哄他,动了动才发觉手腕被紧紧地扣在枕边。
只得低声哄道:“别、别哭了。”
云奚才不,他就要哭。
哭得抽抽搭搭的,但哭归哭,审核不准做的事也没耽搁。
就时不时地,把眼泪往卿长渊肩膀上蹭,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卿长渊原本很怜惜云奚,后来就开始怜惜自己。
从深夜到黎明。
不明事理的雀鸟伸展翅膀,照例跳到窗台外叽叽哇哇地唱小曲儿。
屋内层层屏风之间,一只瘦削细长的手,从床帘中无力地伸出,艰难地抓住床沿。
很快的,就被另一只手十指相扣地握住,果断扒拉回去。
卿长渊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再醒过来…到底是被望财隔着门唤醒的。
恍惚睁眼,卿长渊感觉自己好似细密沉重地被打了一顿。
掀开被子一瞧…他就是真被打了一顿,也不至于这样凄惨。
卿长渊起身时,不慎扯动了那条叮当作响的的锁链。
云奚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