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鲁子趁机恐吓,“衙门里比我这还恐怕,依照大顺朝的律条。贼不仅得废掉一只手,还得在脸上烙上永远的印记,并发配在遥远寒冷的地方,做一辈子苦力,别说将来娶媳妇,就是爹娘都见不着的。”
“只要你供出同党。我本有心放过你的,你既不肯,只能把你交给官府了。”寻海涛真心的感叹。
柳长河弯腰去擒地上小孩子。他狠命趴在地上,一幅不愿走的样子,还急得把头往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只几下便头破血流,看着很是惨不忍睹。
柳长河心软。松开他,长江叹一声。再次与寻海涛陷入两难。小鲁子一把提起小孩子,将他翻了个脸,他才没办法再用头撞地。
正在这时,寻香来了,一脚跨进议事厅,正好看到那小孩子的脸孔,虽然额头破了,却是永远记得这个小孩子的样子,竟是她前世死时为她送终的干儿子黄元。不由脱口而出,叫了一声,“黄元?”
那小孩子听到叫唤,又是个女了温柔的声音,本能地张开眼,应了声,“娘快救我。”
这小孩子果然是黄元,前世是汪氏沛林雇的干儿子,听说是九尾镇一家没有父母的孩子,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至于别的寻香并不得知,后来她被整死时,文氏和汪氏又假仁假义让黄元为她送终。寻香心中升起复杂的情愫,不想今世以这样的方式再遇到这个小孩,算来寻香今年冬天满十八岁,前世沛林病逝是她十七岁的时候,而她被整死正是今年初夏的事,按照历史,黄元今年的确应该出现,只是今世改变,所以黄元在这个时候出现?
说来黄元与寻香夫妇有此缘份的。只是不想他竟是以贼的形式出现。
寻海涛等一惊,夫人怎么识得这个孩子?
寻香和黄元四目相对,黄元看清寻香,知道自己叫错人了,一双黑黑的眼睛眨了眨,又绝望地闭上。
“臭小子,瞧你这贼相和癞皮相,你八辈子都别想有这样好的娘!”小鲁子扁扁嘴,轻轻打了小鲁子一记耳光。
黄元忍是不出声。
“夫人。你看吧这孩子……”寻海涛轻叹一声,无奈地摆摆手,把寻香迎到上首的座位。
见这小贼是黄元,寻香反而没有担心,毕竟她与这孩子有缘份的,向寻海涛等摆摆手,示意小鲁子别再吓唬小孩子。
柳长河终于忍不住问,“夫人怎么知道这孩子叫黄元?”
“我还知道她今年十二岁呢。”寻香轻笑,神秘地看着地上的孩子。
黄元听到她说的也好奇地睁开眼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同时心里陷入复杂的揣测,难道真是那个算命的瞎子说的……今年要……很快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揣测。
柳长河见状以为黄元是在否认夫人说的,便换一种方式吓唬他,“黄元你最好自己招了,不要有所隐瞒,我们夫人可是无所不知,你自己招了,我们夫人仁慈,最善待小孩。否则便让你吃大苦头。”
“把他扶起来,给他头上的伤处理处理。”寻香对寻海涛道。
夫人认识这小孩,寻海涛等对黄元的无奈便荡然无存,连忙去叫了个医师进来给黄元擦药包扎伤口。
黄元好奇地盯着寻香,这就是传说中的寻当家?这么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样子,生得跟仙女一样,一言一笑都那么温婉可爱,她对自己好象没有怒意……
寻香也不是见他是有缘人,便会简单地放掉他。小孩子从小就作贼,怎么都教育教育的,而且的确得把他的同党找出来,才能安心,若只是一伙纯粹人贼倒无所谓,若是别的情况那可不一样。
所以寻香也不急着一下把底牌亮完,笑着问:“为什么你不肯告诉他们真相?”
黄元低下头,又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医师为黄元洗净伤口,擦上药包扎好后,便退了出去。
“小子又犯倔!”寻海涛情不自禁又气愤起来,“要是我儿子长大这般,非一掌拍死他不可!”
寻香瞪他一眼,现在除了寻飞和寻勇没有孩子,寻海涛他们全都是当爹的人。这江湖汉子疼起孩子来时可以在地上驼着孩子爬,为小孩子着急起来,便要将其一掌拍死?为人父母哪能这般极端?
寻海涛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闭上嘴。
“咕咕咕”,黄元的肚皮不争气地叫起来,他没吃早饭,而现在又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寻香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有两个孩子了,对小孩子极有耐性,上世对黄元了解不多,今世见他竟是个倔强义气的小贼,对他又有几分好奇,听到他肚皮叫饿,计上心头。对寻海涛道:“涛叔。我出来时家里正吃午饭,因康生会馆有事,没吃饭便赶来了。不知你们吃过饭没有?”
“我们还没吃饭。我让人把饭菜送过来,你先吃饭吧。”
“好。我们一起吃。”
寻海涛在寻家久了,对寻香已经了解,立即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立即出去张罗开饭。没一会桌上摆了七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和六碗白白的米饭。
“小子。你若是把同党说出来,便有你饭吃。”寻海涛先对黄元进行引诱。
香香的饭菜刺激得黄元更饿。他咽了咽直往外溢的口水,把嘴和眼睛死死闭着,似乎要坚决到底。
“我们先吃饭。你们不饰物,我都饿呢。”寻香笑着坐在上首,抬手叫大家都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