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乱成一团,父亲吼叫着非要把女儿活活打死,母亲则哭喊着拼了命的阻拦……
而搅在其中的沈侃苦不堪言,尽力搀扶二太太,早已累得满头是汗,倒是坐在地上的沈沛薇一脸木然。
忽然沈嘉谟使劲推开了妻子,甘氏往后一倒,沈侃赶紧扶起她,就见沈嘉谟趁着这机会,手中的棍子直奔沈沛薇的脑袋打去。
沈侃顿时急了,如果不是抽不出手来,情急之下都能一脚把沈嘉谟给踹飞。
当然也幸亏无法动作,不然麻烦就大了。
甘氏也看见了,爱女心切又有沈侃加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冲着沈嘉谟的胸口就狠狠撞了过去。
“哎呀。”沈嘉谟的被撞的一个踉跄,棍子落空,气得大怒,叫道:“女儿你管不好,还不许我管吗?”
甘氏没了力气,气喘吁吁的道:“你想打死我女儿,我就和你拼老命。”
“哼!”沈嘉谟也不听,拎着棒子又要打人,沈侃见状上前一步,横在中间,甘氏则被丫鬟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气得泪流不止。
此刻的沈嘉谟厌恶极了多管闲事的侄儿,阴测测的质问:“你还敢阻拦长辈不成?”
“不敢。”沈侃摇头,“父亲管教子女天经地义,不过类似二老爷此种管教法,不说不该瞒着祖父祖母,此外还应该开祠堂,召集全族人等,焚香昭告祖宗,公布罪证,才能行家法。”
“你……”沈嘉谟怒极,举起棒子,呵斥道:“滚开,不然老夫连你也打。”
沈侃说道:“侄儿甘愿领受。”
沈嘉谟很无语,气得高举棒子,但就是打不下去,毕竟沈侃乃三弟夫妇唯一嫡子,打了他就真得惊动全家人了。
外头的娇娘眼见老爷下不来台,而老五又一副非要强出头的架势。
甘氏还一个劲的哭诉:“我女儿好好在家里,是你叫她去拜什么寿,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栽赃陷害,要害死我的女儿。”
这老不死的,娇娘暗骂,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她假意出来做好人。
“哎呀,老爷您就凭一诗笺,就要将姑娘处死,先不说姑娘会死的不明不白,夫人也断断不会心服啊。”
娇娘劝了下,又说道:“不如老爷拿这诗笺去柯家问问,这诗可是他家的公子做给咱家姑娘的,若承认,那就请教他父亲,纵容儿子败坏咱沈家的门风,污辱姑娘的名节,这在哪也说不过去吧?如果老爷非要舍弃女儿,那叫他家也舍个儿子,那才公平不是。”
“言之有理!”沈嘉谟频频点头,正好趁机下台。
他先狠狠的瞪了眼沈侃,又冲着娇娘说道:“我就把小贱人交给你看管,待我去柯家问清楚了回来,如若是真的,那我也不打她,地上的绳、刀、药随小贱人自己选哪一样,赶紧投胎去吧,免得在世上活现行。”
“至于嘛?”沈侃心里嘀咕,大概此事根本就没道理可言,这世上多少类似的家庭纠纷?
啪!沈嘉谟将棍子扔在了地上,然后拾起地上的锦笺,转身去换衣服了,出来后也不用轿子,带了几个家丁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坐在地上的沈沛薇依然木呆呆的,沈侃能看出她已经彻底心死,明明父亲与柯家没有任何的恩怨,反而还是门当户对的至亲,如此阻拦,换了谁恐怕也想不明白。
娇娘在一边安慰着甘氏,而甘氏竟察觉不出乃是她搞的鬼,反而很感激对方。
其实谁都知道沈嘉谟一个老读书人,亲自动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生生打死亲闺女的,但至少会暴打一顿。
甘氏和沈侃之所以拼了命的阻止,都是担心沈沛薇忍受不了大委屈,事后一个想不开。
娇娘无疑就是打得这个算盘,老爷暴揍一顿出了气,她再暗中散播诗笺之事,如此双管齐下,逼得沈沛薇从此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