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第二天一早起来时,强弱弱已不见了踪影,那般激荡的心绪和身体,让他天蒙蒙亮时才睡着,看着人去床空的内室,犹似梦中,人便愣愣地发呆,想问,又怕被下人看了笑话儿。
“原来被人点了穴是那样的感觉,太奇怪了。”侍儿不大不小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花颜的耳中,解了他的疑惑。
偷眼瞄了瞄面带喜色的花颜,侍儿满面含笑地问,“贵君昨夜歇得可好,身子可大好了?”
花颜的脸就红了,又想起强弱弱说的,“我忍得很辛苦。”心里又酸涩又甜蜜,怜她辛苦,又喜她对自己的信任。
这天早上,强弱弱运行了四个周天,还打定主意,白日里有时间的话,也要多运功打坐,她已可用意识催动它们的运行速度,一旦忘记了路线,就放手随它们去,总不会出差错。
到了后来,她自己也能将那些脉路记得烂熟了,一味不停地催动,速度又快了不少。强弱弱感到体内原来那股细弱游丝的气,一个多月间,着实壮大了不少,变得象小溪一样“哗哗”地流淌,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填满那宽宽的下水总管。
“圣上驾到——”第二天晚上,本该到了公子们吃晚饭的时间,谁知来的不是送食盒的宫侍们,而是昨晚就见到过的圣上,当然了,圣上身后跟着的是送食盒的宫侍们。
“这会你们不忙了吧,”强弱弱笑意盈盈地说,“认真办差是好的,可朕不想把你们累坏啊,用罢饭,今晚就不要加班了,对身体不好”她豪气地一挥手,但说完了后,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坐了下来,侍儿竟然也在她的面前放了一个食盒。
“加班的意思就是说,过了上朝的时辰,还在处理政务。”跟在强弱弱身后的程思淼给这些公子们解释道,等强弱弱坐下后,便在她的身旁也坐了下来,样子非常放松。
宫侍们在强弱弱面前布菜的当口,强弱弱指指程思淼笑言道,“看看,朕的男子朝臣多方便,这后、宫也是来得的,无需避讳,”又意味深长地说,“可入了后、宫就不成了,前头是去不得的。”
“所以说嘛,臣很聪明。”程思淼接口道,在强弱弱身边贴身随侍了十个月,早就让他养成了随意的态度,况且今日强弱弱还特地嘱咐过了。
在程思淼的带动下,这些公子们也渐渐放松了起来,吃着一样的饭菜,聊着手里的差事,加上程思淼的插科打诨,气氛越来越好。
公子们讨论事情,强弱弱也加入进来,该出主意的时候就出主意,该请教的时候就请教,更有各种奇思妙想,说出来后对他们的差事大有裨益,令人眼前霍然而亮,比起读死书来不知强上多少。
这顿不合“食不言,寝不语”礼法的晚饭,吃得那叫一个皆大欢喜。强弱弱走了好久,公子们还没回过味儿来,意犹未尽的感觉十分强烈。
自此后,圣上每晚必到,还给公子们的晚饭加了酒,说到、喝到兴起之处时,就教他们唱歌,都是些他们重来没听过的歌。
大公子猜测,这些曲调激昂的歌曲,那很可能是圣上为军中所做的军歌,这些歌深得公子们的喜爱,后来又从他们的口中慢慢传唱了出去,不知让多少热血男儿群情激烈,起了走出内宅的报国之心。
这天,大公子回到他在宫中休息的房间,发现三弟手捧书卷坐在他的床上睡着了,便轻轻地唤他,“醒醒,小心着了凉,回你的屋子去睡吧”
“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刚睡醒的三公子微微地嘟起嘴,大公子皱了皱眉,不知怎地,三弟这副见惯了的撒娇样子,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三弟找我有事吗?”大公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们的房间不大,也没有外间,好在陈设虽然简单,胜在件件精致,而且他们也不在房中用饭。
三公子的眼圈儿突然红了,“进宫四天了,除了第一天见了圣上一面外,这些日子圣上再没来看过我们,见天干坐在那里,烦都要烦死了,那些公子还说,头一天就是我把圣上给气跑了……”
进宫这几日实在是太忙,每天回来的都不早,回来后,那些处在兴头上的公子们,还要再聚聚,讨论讨论今日圣上说的话,大家在一起,常常都觉得受益匪浅,大公子实在不愿放弃这样珍贵的机会。
而第二日又要早起办差,所以大公子虽然和三公子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过去的三天晚上,却都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你先别急,且说说那日的情形如何?”有点愧疚的大公子,温言劝道。
听了三公子对那日的描述后,大公子心中明了,若说他以往还不甚清楚圣上的心意,经过这四天的相处,他已一清二楚了,再说,还有母亲话里话外的提点呢,只是,他要怎么劝这个弟弟呢?
“圣上不是因你的话而不喜的,”她只是没看中三弟罢了,很可能那些公子一个都不喜欢,“三弟可放宽心,若是觉得无趣,明**可带本书去看,或者干脆就不去正堂闲坐了。”
“那怎么行?”三公子本来就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万一圣上来了,我见不到怎么办?”
大公子有些无奈,“三弟,你觉得多见一次圣上,少见一次圣上,有那么重要吗?”
三公子的表情转为怨怼,“大哥当然不在乎,我都听其他的公子说了,圣上每日都同你们吃饭、聊天,就算你不告诉我,别人家的公子也会告诉我的。”
大公子忽然觉得头痛,“三弟是觉得大哥对你不够好吗?”
“不,不是……”见大哥不高兴了,三公子有点怕了,“我就是想多知道一点儿关于圣上的事,”又强调说,“我是怕辜负了母亲和大哥的心意。”
大公子正色道,“我对弟弟没有心意,只要弟弟过得平顺,了结了爹爹的心愿即可,至于入不入宫,我从未强求过弟弟。”
“可不入宫,我又能嫁给什么样的女子呢?”三公子年轻的脸上有一片失意的灰败,看起来竟然比大公子还少些生气。
大公子心中微痛,“弟弟不是要问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