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巷城与雁栖城距离较近,来往的做生意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因此沿路的客栈便格外的多,而且价格公道,环境尚可。宣王一行人在天黑前找到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当然,这沿路各个客栈的优势和弊端也是当年苏苒湘教给他的,有几间甚至还是她家开的,只要拿着苏家的信物,便可享受到更优厚的待遇。信宴也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来第二次,这些竟然也能再派上用场。
赶了一天的路,大家伙都累了,要了几间相邻的房间住下,瑶安公主与苏苒青早早地便睡下了,宣王他们还在屋里商量着要轮流值夜,虽然信宴保证过这间客栈很安全,但是为了两位姑娘的安危,他也不得不防,这是他十几年来在军营生活的习惯,入夜后并不会睡的很沉。一切都说好后,几人便也歇息去了。
翌日,大家吃过午饭后才出发,赵昀和信宴检查好了马车和马匹,在客栈外等着大家。
“昨夜睡的可好?”宣王看见苏苒青问道。
“多谢王爷关心,我们都休息好了!只是夜里看到了,大家是在值夜吗?”
“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不得不防!所以选择午饭后再出发,让他们能休息好!”
赶了一段路后,信宴说:“公子,前面有一条河流,咱们可以停下来休息。”
“嗯。”宣王简单地应了一声。
几人在河边停了下来,大家都下了马,瑶安公主拉着苏苒青走到河边,玩起了河水。
“哎呀,这水还挺凉的呢,淇姐姐,咱们还是别玩了!”苏苒青试了试河水的温度,说道。
“六哥,你看这里风景多美呀,咱们在家里可真真是看不到呢。”瑶安公主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六皇子说。
“嗯,林间的春天果真清爽可人,还要多谢三哥这次能带咱们出来呢,不然怎会看到如此景象。”
“哼,你们俩不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宣王站在六皇子身旁,接着说,“珏莘,一会儿把她俩带回来吧,别在河边待太久!”
苏苒青静静地站在河边,她闭起眼睛轻轻地呼吸着野外的芬芳,宣王就在身后不敢出声,生怕一点点的声响就会破坏眼前的美好。好一会儿,她才回过头来,看到了宣王,笑着走近了他。
“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像是在享受什么。”
“自由,从我有记忆起就四处流浪,我没有家,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变哑的,直到被抓去了一个奴隶营,遇到了张婶,我才觉得好像日子稳定了下来。后来,就是谁打了胜仗我们就被关在谁的奴隶营里,我就这样一边做着奴隶一边长大,可是没人知道我最想要的是自由,是不是很讽刺,一个羸弱的奴隶却渴望自由!”苏苒青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上天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你,我被救被治好,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朋友,已经很幸运了,真的!”
“我竟不知你经历了这许多。”
“因为都过去了呀,过去的苦不该成为我今后的负担,不是吗?”
“我见过最血腥的战场,最残酷的人性,原本以为人生也不过如此,直到遇见你,你为了能说话所承受的痛苦,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在你身上,充满了生的希望!自由二字,说来轻松,却是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的!”
苏苒青笑了笑,看着宣王说道:“都怪我了,若是连驰骋战场的公子都被影响的多愁善感了,我岂不成了罪人?”
“啊?哈哈……”宣王大笑出声,“你这挖苦人的本事,可真是和江篱如出一辙!”
休息好后,几人又出发了,为了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客栈,再上马后,他们的脚程快了许多。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走停停,他们也有客栈满员,住不上客栈的时候,就在附近搭起了帐篷,大家都在夸赵昀是行军打仗的好手,几下就搭好了三个帐篷,几个人挤一挤也能安睡一晚。
他们走了足足十日,才到了垣巷城下。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进了城后,宣王决定让大家先找个地方沐浴更衣,休息两日再去苏府拜访。于是,大家便由信宴带着找了间酒楼住下了。
“真舒服呀,这酒楼可真不错,信宴,当年你可真是没白跑一趟呀!”江篱边吃边夸赞他道。
“我看这间酒楼像是新开的,而且看门外的标志,我们好像……”宣王没有说完,就被江篱抢了先。
“我们好像住进了苏苒湘家开的酒楼,是不是想说这个?”
宣王应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道菜吃。
“啊?我居然没注意到!”信宴恍然大悟,赶忙站起身来去门口看了一眼,回来很沮丧地说,“果然是她家开的酒楼,我们这么大一伙儿人,肯定会被认出来的,岂不是没有惊喜了?”
“没关系的,也许他们太忙了,可能注意不到呢?”苏苒青忙解释起来。
“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吃完就去逛逛吧。”瑶安公主提议道。
苏苒青说:“淇姐姐,你们去逛吧,我有些乏了,想回房里休息。”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你自己一个人在楼上,不太安全。”宣王放下手里的碗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