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以后别胡思乱想了。”
叶凌点点头,马尾辫甩来甩去地更像个小丫头。
一点没有军人的样子,唉,该拿你怎么办呢?
罗少辉在邵成宿舍门口等他,见他们两个人回来,问道:“昨天裴静和格格后来是不是又见面了?”
邵成想罗少辉总算是回过神来了。
叶凌站在身后一声也不吭。
“应该是吧。”
“你知道吗?”罗少辉问。
“我知道。”叶凌站在邵成身后说,声音很低,“裴静托我,我找的她,她俩聊了好久,我先回来的。”
罗少辉绷不住了,他想叶凌这个傻丫头怎么总是这么容易让人当枪使呢,要是裴静单独去找格格,格格一定是不理睬的,可加上一个叶凌,就不一定了。
“少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别指望跟凌凌说什么重话。既然是自己做的事,就有点担当都扛着。再说你不是同意裴静告诉格格吗?” “你跟裴静都谈过了?”
“今天送她走的时候闲聊了两句。”
“凌凌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也好有个准备。”
叶凌不吭声,邵成道:“你也不用说凌凌,过两天我回家结婚,年后就出国,顶多再有两个月,省得你见了心烦。”
“这么快?”
罗少辉突然就没了气,只是点点头离开。
'正文 38。物质爱情'
对于连格突然请假回家这件事;连格的父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连格到家是在第二天的晚上;汽车、火车、飞机辗转一路下来;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格头一次在回家的时候毫不犹豫,不怕挨数落;也不怕撞见什么熟人。她累了;累得想立刻扑倒在床上;可她知道,就算睡着了;那些事也不会消失,当她睁眼醒过来;它们就又会围过来,挡住她的视线;阻碍她的一切。
她开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晚上八点多,父母都在,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听广播。他们更享受这种没什么干扰性的活动,简单的音乐或者新闻,泡一杯香茗。
连格想家的情绪立刻蜂拥而至,这情绪搞得她心里一阵说不清的委屈,她站在门口,觉得行李沉、腿酸、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出涌。
“回来了?”李倩站起来,她穿着一身居家服,向她张开双臂。
“妈。”连格把行李一扔,就扑到母亲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即使母亲较为严厉,但母亲的怀抱,始终是最温暖的。
连波把收音机关掉,叹口气看着这母女俩。
“屋子给你收拾过了,先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李倩嘱咐,回头看看丈夫,又说,“你爸爸等你好久了,明天不上班,跟你好好谈谈。”
连格心里涌起一阵温暖,无论你走得躲远,多少岁,哪怕已经成了老婆子老头子,家还是让你最踏实的地方,有最亲的人,陪着你,懂你。
姑父一定已经打电话告诉了父母,所以他们才表现得这么波澜不惊,关怀与温暖都恰到好处。
连格洗澡睡觉,在氤氲水汽里出神。她细细回忆曾经和罗少辉恋爱时的军校时光。军营里,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氛围下,他们大胆地恋爱。
她如今想,大概她爱罗少辉更多一点,爱情会蒙住人的双眼。这些真相,她在日后漫长的回忆中也没能反省,是她自己可笑,勿把所谓需要当作爱。幼时她穿戴漂亮从白牌子军车上上下下,司机穿利落军服像个大哥哥似的惯着她,她不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同,优越的生活条件,因父亲而拥有的地位和财富,她曾经不以为意。
可她后来知道,这些并不普通。罗少辉需要把每个月所有的津贴全部付给医院来承担母亲的医药费,他不逛街不买东西,他和自己很少离开军校,他对所有高档消费,不,是所有的消费敬而远之。他有些自卑,有些负气,有些心高气傲。
连格心想自己还是心疼他,又或者,是在找一些理由让自己原谅他。
连格关掉花洒,披着浴袍倒在床上。床头灯橘色灯光让她觉得温暖,她听着客厅里父母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声,听着他们偶尔的脚步声,渐渐平静下来了。
少辉吃亏在太倔强,无论多么辛苦,即使是采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利用手段,也不肯向连格求救一分一毫。她终究还不是他最亲的那个人。是不是真像母亲所说的那样,门当户对很重要,因她不必因为从小生活优渥而觉得亏欠。
这原本是这世间最奇怪的理论之一,可人人不觉不妥,尤其是当他们过得不好的时候。
连格最后在反复地思慕中睡着了。梦中罗少辉还是军校时那个倔强硬气的少年,他的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永远不灭的认真神色。
他在执着于什么,他总想问生活要求更多。
第二天一早,路新白造访,意料之外。
连格怀疑他在自己家里装了窃听器,总能在她回来的第一时间找各种理由来拜访。连格因为订婚未果的那件事对小路子有些歉疚,她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路新白能找到个两情相悦的人,甜甜蜜蜜地恋爱结婚。
连格内心里也有一些少女的幻想,她也认为,老天不会白白浪费一个人的感情,如果他不爱你,那他就不值得你为此投入。老天总是安排两个人彼此相爱,在遇到对方之前,他们有可能会错爱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