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这种酒桌上悄然而至,也在酒桌上不知觉溜走了大半。
就在四月二十二这日,应天府,皇城,内城,外城,三道宫门全部打开,头戴红翎的信使在城内策马奔腾,十五个人的呼喊惊天动地:“我军大捷,于今日在灵璧斩杀叛逆将领李斌,燕军溃败!”
“我军大捷,于今日在灵璧斩杀叛逆将领李斌,燕军溃败!”
“我军大捷,于今日在灵璧斩杀叛逆将领李斌,燕军溃败!”
声声不息,高亢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应天。
王彦得到了消息,立刻众人召集在了一起,他神色坚毅,看了一眼众人道:“燕王来信,军心不稳,军中将士有回北平之意,燕王幸得千户朱能支持,局势还能控制。
目前两路大军还僵持着,王身边定缺人,招我回。
我后天晚上就会和高晋离开,我走之后,此间所有的事情皆由苗喜全权负责,尔等切莫擅自行动,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众人齐声回道。
说罢,他转头朝着顾言:“那时还得麻烦你一趟了!”
顾言点了点头:“小事一桩!”
当然,顾言知道这天下早晚是朱棣的,就这次失败而言反而会激起他孤注一掷的勇气。按理说这个时候去投靠朱棣应该是最好的时候,也是最容易成为从龙之臣的时候。
别人或许可以。
顾言觉得自己不行,觉得自己一定成为不了那个雪中送炭的从龙之臣,也成为不了永乐年间让人津津乐道的少年英雄。
不是人人都是斯巴达。
臣子地位高低无非就是一个耀眼高低的工作而已,在简单的说无非就是工资高低的问题罢了。
为了日后那不切实际的一点银子玩什么命啊!
再说了,老子是后世人,老子会缺银子?
众人分散后,顾言就又去看书了,可怎么看都看不进去,叹了口气,用温水冲了个凉,就抱着马槊爬上屋顶,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寺庙。
寺庙的人今天更加多了,多的就能看到那些和尚满脸的油光,他们一整天都在阿弥陀佛,一整天都在整理善男信女许愿的铜板。
顾言往嘴里扔下了一粒盐豆子,油水很足,手指头上都泛着油光,顾言舍不得嘴里即将流失的味道,无聊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
嗯?咋跟鼻屎一个味道?
第二天又跟着唐举人去参加了一次酒会,这次举办酒会的应该是个太监,因为他说的话太娘了,最主要的底下坐着的人没有个敢吭声。
这样的情况要么这个人是个变态,要么这个人的地位很变态。
酒会的内容很喜庆,话里话外都是这次的大胜。
每个人都做了一首打油诗来歌颂这次大胜,很押韵,很直白,很朗朗上口,可或许因为太直白了,因此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佳作。
酒过三巡,太监就说话了,他的意思是:如今叛逆已经溃败,京师重地不可无良将,众以为何?
还能怎么何?
众人只能说:此言大善,大善啊!京师重地当有大将坐镇啊!
这些人都精的要死,精到什么程度呢?他们精到这个太监打个嗝,他们就知道这个太监要拉什么颜色得便便一样。
唐举人眯着眼摇头晃脑如饮琼浆,听到顾言在不停的小声喊他老师,他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笑道:“怎么,是不是听出来了些许味道?”
“老师你都知道了你还故意问我!”
“我当然知道,在这三年里面,别看我永远坐在最后,但这些人什么脾性啊,我看的可是一清二楚。燕王肯定会输,但一次输又怎么能否定全军溃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