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箱子沉重地落在地上,辛心捶了捶酸疼的腰,心说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抓到这个地方?
想不起来。
除了脑海里被灌入的乔文广的记忆和任务,辛心能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
一直搬到下午,货一车车来,活就一个人干,4点多去吃第二顿饭的时候,辛心捧着碗的手都在打颤,他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他看,但他实在太累了,顾不上,想歇一会儿,秦老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阴森森地绕着他走,辛心不敢休息,直奔后院冷库。
“外面的是带鱼吗?”
辛心扶着箱子喘气,回头,门口有人站着,背着光,辛心有点看不清脸,“稍等,我来看看。”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往门外走。
随着两人之间距离的缩短,辛心逐渐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是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端正的青年,他皱着眉,看上去有点不耐烦。
又是一张辛心不认识的脸。
“带鱼……”
辛心手背抹着下巴的汗,脚步突然停住。
“快点,”那人催促道,“厨房等着用呢。”
辛心站在冷库里不动,他低头看着那人的脚。
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外面阳光依然猛烈,夏日的暑气被隔绝在寒气四溢的冷库外,辛心忙活了半天,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汗出了许多,黏腻地沾在身上。
“你看什么呢?”
对方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辛心慢慢抬起脸。
那张国字脸正冲着他笑,八颗牙白森森的,“我的床睡得舒不舒服?”
辛心牙齿打颤,他看着面前脚下没有影子的“人”,一步步慢慢往后退,那人笑着,笑容却很僵硬,像戴在他脸上的面具,在阳光下快要融化。
辛心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退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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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不进来?
是他进不来?还是他不想进来?
距离拉远,辛心又开始看不清外面那人的脸了。
他心跳飞快,呼吸急喘,汗流不止,酸痛发麻的手摸向一旁的泡沫箱子,掌心里的汗渗入箱子,箱子的边角都被沁得有些热了。
不对,这样不对。
辛心咬了咬牙,一低头,一闭眼,向着门外的方向猛冲!
“啊啊啊啊啊——”
辛心闭着眼睛向前跑,他脑海里牛鬼蛇神乱飞,各种鬼全在抓他,他脑门一热,心说就算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窝囊,大声喊道。
“逼人搬床搞霸凌的你死了——”
辛心一头撞在了结实软弹的肌肉上,热烘烘的,属于活人的温度让他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把人抱了个结结实实。
“救、救命……”
“谁死了?”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求救,辛心一下睁开了眼睛,仰头,一双温度堪比冷库的眼睛正盯着他。
辛心:“……”他要说他说的不是他,他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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