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春末夏初,海上的风吹过,带着清爽的水汽,阳光暖暖的照在甲板上,勾勒出三个剪影,让人看着有些恍惚。我抬眸看了一眼天际,天空蔚蓝如洗,美得如此干净,这样的暖日下,却因为那人的一句话,变得有些恍惚了。
“允之,带我去见他。”成初抿了抿唇,最终开口道,有些不情愿,却下了决心。
那个叫做允之又叫做信陵君,闻言面露喜色:“公子肯去见他,那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说完,也不顾的其他,转身带路。
“笑笑……”他刚想开口。
我却一把拽住他的手:“我也去。”
他面露异色,我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心里暗暗想,无论他如何劝我,定要跟去。这个太子是个断袖没什么,可是我和成初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够让另外一个男人参合进来瞎搅和。
看得出来,成初对这个太子也很无可奈何,我不知道他们以前是否曾经要好,我唯一知道的是,成初虽厌恶太子,却也不愿意伤害太子。否则,以他的性格,他的能力,他的地位,完全可以拒绝,但是他最终还是同意了。不得不说,成初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既然是要去说清楚,就得下狠心,万一心软必定反效果,到时候脱身更难。既然他做不得的事情,那么我便帮他做了。
“成初,你在哪,我便在哪。你允诺过的。”
“非跟不可?”他皱眉。
“非跟不可。”我坚持。
他忽然捧起我的脸,俯身低头,定定的看着我。我抬头,看到那双墨黑近在咫尺,里头中自己,一脸苍白,局促不安。
他会让我去吗?我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他信任我几分,又愿意跟我分享多少,便看他的答案。而他这个答案,就在那抹薄唇之内,迟迟不肯开启。
他的脸越来越近,薄唇微张。
是什么,成初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忐忑不安,唇上忽觉水润,带着淡淡的熏香,我红着脸,呀了一声,我期待着答案,他却偷香,在我唇上轻啄。
“成初!”
他展眉,眼角随着眉头舒展,缓缓弯起,落满笑意:“傻兔子,你一直盯着本公子的唇看,是你勾引在先。”
“……明明是你思想龌龊,我不过是在等你答案。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一寸寸的烫起来,自从与成初在一起之后,亲昵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做过,可是从未在他人面前……吻……过。
“咳咳咳咳……”果然,便见那位“他人”以得肺结核的阵仗,提醒这里还有活人,人家还是单身,不要这样刺激人家,好么。
成初却不以为然,对窃玉偷香此类事情非但不反省,反而近日脸皮有愈发浑厚的趋势。他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前走:“笑笑与我同去。”
“啊?”信陵君一愕:“这恐不妥吧……”
“允之,笑笑是我认定的妻子,我知道的,她都能知道,无须隐瞒。”他朗声一笑,牵着我的手,下了船上了岸上早就备好的马车。
他并不知道,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没有缠绵的情话,没有华丽韵味的修辞,仅仅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是世界上最动听最美妙的音乐。那一刻,我不再怀疑他,不再质疑,完全相信。
我和他属于不同的时代,我有很多事情未曾向他说明,他亦有许多秘密未向我一一解答,但是人生何其漫漫,只要我们都有不互相隐瞒的心,诚心相对,那么那么漫长的一生,会有很多时间去慢慢发掘,细细了解,又何必急于一时要一下子知道他全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