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方才态度恶劣咄咄逼人,还是因为族老久候多时生了脾气,与他无关。
“人家父亲新丧,偶有不全也属正常,你们这群做长辈的何必与个女儿家计较。至于……嗣子之事……”
钱大人看了宋文东一眼。
颜青棠忙站出来道:“回大人的话,嗣子之事不用族里担忧,我爹生前便已定下为我招赘,人选早有,婚书也已定,只待办婚事,谁曾想我爹却遭遇意外。如今丧事已罢,小女会在百日之内完婚,以赘婿为嗣。”
“你爹何时为你招赘了?我怎的不知?”颜翰河错愕。
“二伯爷,我爹为我招赘乃家事,难道还要事先禀给你?”
此时颜翰河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遮掩道:“那倒不用,我只是有些诧异,竟没听世川说过。”
这鬼话也就拿来唬骗外人,颜世川何时与他有这等交际过?仅有的交际也不过是每年族里叫他去宗祠上香,在宗祠碰上一面,平时颜世川也是很忙的,一年中可能只有几个月在盛泽。
“如此甚好!”钱大人抚掌道,神色满意,又对颜翰河等人说:“既然人家已定下赘婿为嗣,你等族亲就不要再多操心了,同宗同族,当以和睦为佳,也免得落人口柄,招来笑话。”
这话敲打之意明显,颜翰河自然连连称是。之后狼狈地带着族人离去了。
。
颜翰河走后,钱大人本不想多留,但由于时候已晚,宋文东又极力挽留,只能在颜家暂住一晚。
颜家又是设宴,又是清理客院,因着有宋文东帮着招待,倒也没让颜青棠操心。
直到月上树梢,浑身酒气的宋文东才来到香堂。
“我这满身酒气的,你爹肯定要嫌弃。”
颜青棠一身素衫,多日来第一次脸上有笑。
“舅舅,难道你还怕我爹嫌弃?”
宋文东失笑,“我倒是不怕他嫌弃,我怕你娘和你嫌弃。”
笑完,两人静默。
宋文东收起脸上一贯的笑,让丫鬟打水净了手,上前拿起香点燃,对着上面的两个牌位拜了拜,插进香炉里。
“明日我再去看你爹,希望你爹不要怪我没来给他奔丧。”
“爹知晓缘故,又怎会怪舅舅?”
宋文东看了看外甥女,见她身形比上次见又单薄了许多,神色也有些憔悴,不免有些心疼。
可让他说些劝慰的话,哪怕向来能言善道如他,也不知该如何启口。
又是静默半晌。
宋文东打起精神说:“我把附近方圆几里都犁了一遍,又让人走访了附近的村庄,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样子你爹的死,真是一场意外。”
别说颜青棠,宋文东收到消息时,都不信那个遭他嫌弃多年的妹夫就这么死了。
他连夜赶到事发当地,和外甥女碰面后就一拍两散,一个回家治丧,也免得天热尸身腐坏,一个则继续留在当地查探。
事实证明,似乎就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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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宋文东会拖了这么久才到,也不仅仅是为了查探,是颜青棠早就料到他爹死后家里不会平静,暗中一直与他通着信。
于是才有他带着那位钱大人‘姗姗来迟’。
“你把那位钱大人请来,花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