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瑚糊地想,他还会为她发怒失忆的程度应该还算轻。
“给朕召刑部沈尚书过来!立刻彻查!”她听到事情就如她所预测的发生,心中大定,便安心地放松了神经,沉沉地陷入黑甜梦乡里。
这一觉足足睡到夭黑醒时饥肠辘辗,愈显虚弱无力。
四周安静无声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幽幽睁眸望去,见慕容宸睿闭目养神却还皱着眉,不由心疼,轻轻地启口唤他:“宸。”
慕容宸睿像是一惊,蓦地张开眼,定定地看向她。
“宸,我没事别担心。”路映夕忍不住吐置安慰之语。
慕容宸睿仿若一时未缓神,怔怔不语。过了片刻,沉了神色,冷冷道:“这还算没事?”
路映夕凝眸细看他,捉摸不准他此时的状态,只得缄默。
慕容宸睿显然情绪极差,愠怒地道:“朕最厌恶这此后宫把戏,你们却非要在朕眼皮底下耍伎俩今次若不严惩,这后宫岂不是自此乌烟瘴气了!”
路映夕一听即知他又对她生了陌生感,不吭声地轻皱了下眉。
慕容宸睿确实逐点逐滴地遗忘了一此记忆,那种莫名的空荡荡的感觉令他郁拖烦扰。他对朝政之事全部记得,也清楚自己为何立了两位皇后,可是隐隐约约的他感觉自己仿佛丢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东西,心似被蚀空了一块。
路映夕的身体尚软绵乏力,倦怠地看着他。
触上她似乎柔弱又似乎晶亮的目光慕容宸睿心头一阵抽紧,偏又不明是何缘由。胸口堵着闷气烦躁不堪,他的口气欠佳硬声道:“你好生歇着,此次的事朕必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皇上。”路映夕语声低弱,心里却坚定地想,这不过是刖刚开始,她势必要逼得栖蝶入绝境。若不如此,栖蝶绝不会甘愿交出解药。
慕容宸睿站起身来,神情冷漠地俯看她:“朕的皇后,岂可这般短命。未经朕的允许,你不可以死!”
路映夕正分辩着他这话里有多少情意成分,但还未等她想透彻他已甩袖离去,利落得有些冷酷。
注视着他笔挺的背影,路映夕在心底重重一叹。他的眼力必定是时好时坏,而他的记忆也必然是日渐残缺。如果有一日他全然盲了,再也看不到她的样子,更是彻底地忘记了她,那该怎么办:“难道他们要重新开始认识彼此,再重新相爱?”
自觉想法荒谬,路映夕自嘲地笑。
“夕夕!”
突然,外居传来急急的唤声随即一阵踉跄的脚步声趋近。
“宸。”路映夕微撑起身子见慕容宸睿跌跌撞撞地向她而来,惊疑道:“是否眼睛看不见了?”
慕容宸睿奔近床沿,一双深邃眸子却是异常炽亮,低哑地对她道:“夕!朕记起来了!
路映夕不敢轻易欢喜,小心翼翼地问道::“记起了什么?”
慕容宸睿伸手去寻她的柔荑,动作略显迟钝,分明是眼睛无法睹物。
路映夕主动抬手,一把握住他,抑住内心的急切柔声地再次问道宸,你是不是记起了我们以前共同经历的事?”
慕容宸睿不语,反手扣紧她的纤指。
路映夕心中的希望之光大盛,不禁喜道
原来神魂散能够无药自解
慕容宸睿还是没有言语,浓眉皱起,眸光晦暗了下去。
路映夕刚刚沉淀一分的心倏地又悬高,轻唤道
“宸?你为何不出声?”
“你唤朕,宸?”慕容宸睿忽然冒出一句怪异的问话脸上闪过一丝迷惘之色,顿了半晌,低低地疑感喃道“夕……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