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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1页)

只一愣神的功夫,纸人的手便已经伸到了梁若行的眼前,这种肉搏是他最不擅长的,小时候跟人打架,他也只是缠住对手不放然后像个疯狗一样乱抓乱咬。但当面对的不是人时,他就有些束手无策了,本能地向后一躲,砰地一下撞到了身后的车上。纸人前冲的势头不减,依旧保持着卡向梁若行喉咙的姿势,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避无可避的梁若行只能伸手格挡,“哼!”两条胳膊碰到一起的时候梁若行忍不住一声闷哼,他的对手哪像个纸人,简直就是根木头,这一下让梁若行的胳膊酸麻无比,差一点就再也抬不起来,纸人却像没有知觉一样,进攻的速度丝毫不见减缓,梁若行又不能退开躲避,从一开始这个纸人的目标就很明确,他是冲着车子里的两个人来的,他梁若行不过是个挡道的配角而已。

又硬抗了几下纸人的攻击,梁若行的胳膊已经连抬起都成了问题了,可纸人的又一轮打击却已经接了上来,梁若行不禁大为头痛,遇上一个法术免疫的已经够让他郁闷的了,偏偏这个家伙又变态到物理攻击也特别强悍,只好一矮身躲过了这波攻击,双脚蹬地,猛地向纸人冲过去,拦腰就抱住了他,梁若行的这一冲力包含了千钧之力,纸人果然承受不起,蹬蹬蹬蹬向后连退了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但这样一来,梁若行也脱离了他一直严密防护的汽车。

枉死者们看到他们最大的威胁已经被牵制住,一窝蜂地涌向车子,伸手便欲摘掉车窗上的符咒,只是他们还没有碰到符咒便被福州散发出的纯阳正气灼伤,只片刻间便有数人魂飞魄散,但其他的魂体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接触符咒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后果,依旧前仆后继地涌向汽车,魂飞魄散前的哀号不绝于耳。

梁若行心中大急,符咒的威力尽管强大,但其上的法力也会慢慢消耗,最终跟一张普通的黄纸没有什么区别,那个时候汽车外层的防护圈也就彻底失去意义了,但他现在面对的敌人也是个强劲的对手,他虽然拦腰抱住了他,但却并不能完全阻止他的行动,纸人双手握拳猛烈地轰击着梁若行的后背,梁若行只能有苦自己吃,他现在若放手,自己跑路还来得及,但布在汽车外的符咒对这个纸人根本就没有任何效用,安娜和李茜势必要倒霉,只好硬拼着挨了这几下,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势喷在了纸人的胸前,也许是这口血起了作用,纸人的行动稍微迟缓了一下,梁若行见机不可失,顺势下滑,双手抱住了纸人的双脚,猛一用力将其掀翻在地,随后跨步骑在了他的身上,一时兴起接连几计猛拳轰击在纸人的脸上,空空的声音不断传出来,梁若行一呲牙“妈的,好疼!”干脆转变策略,双手扳住纸人的脑袋左右用力,哧啦一下将他的脑袋给扯了下来,顺势甩出老远。

在纸人的脑袋被扯掉的那一刻,一张黄色的符纸轻飘飘地飞了出来,梁若行一愣,果然如此,他感觉到纸人的身上有一丝他熟悉的气息,却没有任何鬼气,就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个纸人实际上是受人控制的,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找到纸人的命门在,歪打正着之下,扯掉了纸人的脑袋,却让他发现了这样一张符咒。梁若行一跃而起,伸手抓向那张符咒,一道蓝色的火花却比他的速度要快得多的击中了符纸,在梁若行的手伸到前,符纸已经燃成了灰烬,同时在前方的黑暗中,两个微弱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远方闪去,梁若行微微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中就没有追上去。此时,他布在车外的那几张符咒法力也消耗殆尽了,车子在鬼灵们的攻击下可怕地摇晃着,有几张符咒上甚至已经出现了可怕的裂纹,梁若行不敢再犹豫,双手涅诀,口中默念咒语,接连几记电火花甩出去,打散了几个灵体,但其他的灵体却更加疯狂地涌向车子,梁若行不禁叫苦,这与他的预想完全相反,按理说,控制他们的人已经离开,对他们的控制也就消失了,这些灵体有自己的意识,面对同伴的魂飞魄散,他们不可能毫无顾忌,除非他们并不受刚刚那两个人的控制,而是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操控着他们,想到这里,梁若行赶忙搜寻了一下四周,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而此时,维系阵法的符咒已经只剩下一张还是完好的了,鬼灵们也意识到了这是关键的时刻,一面加紧对车子的进攻,一面分出部分人员围堵梁若行的救援,梁若行几次想突围,都被鬼灵们的人海战术给堵了回来,几件法器还都扔在了车上,让他不能杀个痛快,干着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随着“啪”地一声响,最后一枚符咒也颓然落地,鬼灵们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欢呼,抛下了还在苦苦支撑的梁若行,集体向车子里涌去,梁若行也连忙一边施展着法术一边冲向车子,仍旧试图阻止鬼灵们侵占汽车,就在这个时候,咔的一声响,车门被推开了,脸色苍白的安娜一手托着执珠,一手高举着禅杖,缓缓地从车上走了下来,鬼灵们先是一愣,然后仿佛遇到了什么克星般慌张地向后退去,又仿似不甘心地试着向安娜靠近。梁若行看着安娜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知道妹妹其实还没有恢复,根本就没有力气使用任何法术,赶忙一张符咒飞过去贴在了禅杖上,随即左手捏诀,右手食指前伸,口中默念咒语,禅杖上立时迸出万道金光,锐不可当地扫向四周,一时间鬼灵们四散逃窜,但禅杖的法力已经被激发,岂是那么容易就逃得掉的?霎时之间便被消灭了大半,梁若行和安娜的心中都默念起了往生咒,虽然明知这是徒劳的。

异变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发生,梁若行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一直昏迷的李茜竟然摇摇晃晃地下了车,来到了安娜的身后,禅杖上的光芒忙着对抗周遭的邪灵,只有手中的执珠预感到了危险的临近,不安地抖动着,安娜疑惑地转过头,对上的恰恰是李茜冰冷的目光,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李茜已经动了,安娜只感到自己的脖颈上传来一阵剧痛便失去了知觉,手中的禅杖和执珠失去了依托,掉到了地上,禅杖犹自散发着金光所向披靡地横扫四方,执珠在落地后却甚有灵性地左突右冲,转瞬滚到了梁若行的脚下。

当李茜从车上走下时,梁若行心中一喜,自忖一个强援到了,李茜虽然不会法术,但她在警察世家中培养出来的那种独特的煞气却也带有很强的震慑力,然而在她走到安娜的身后,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仇恨和冰冷时,梁若行历史感觉到了不妥,却也没有想到她的动作如此迅捷,他还来不及警告妹妹,李茜的手掌就已经砍在了她的脖颈上。做完这一切的李茜似乎并不急于离去,而是满脸诡异地看着梁若行,冤魂附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了,说起来李茜还真够“幸运”的,一天之内竟然两次被冤魂相中,梁若行心中调侃地想着,手上却不含糊,一记定神符就甩向了李茜,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她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冤魂也清楚梁若行不敢贸然对她发动攻击,毕竟这副躯壳是他梁若行喜欢的,看着飞来的符咒,她不躲不避,任由符咒贴上了面门,随后一伸手就扯了下来,挑衅似地看着梁若行。梁若行不怒反笑,手捏法诀,口中默念“如人入暗,即无所见,如人有目,日光明照,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诸相非相,即见真相!”随着梁若行念咒声的加大,李茜的脸色变了,她拼命想甩掉手上的符咒,那枚符咒却像认准了她,拼了命地想要钻进她的身体里,此时她再也不能悠闲地看着梁若行了,因为梁若行在施出这枚符咒之后已经趁着她分神的功夫祭起了执珠,柔和的光芒正渐渐从执珠上升起,一旦被符咒破体而入,执珠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

梁若行冷笑一声:“妖孽,束手待毙吧!”双手用力,原本就已经有大半部分进入了李茜身体里的符咒又猛地向里钻了一下,李茜的身躯也为之一震。梁若行的这枚符咒与普通的定神符有些不同,是师傅梁芳穷毕生精力研究出来的,特别适用于冤魂附体的这种情况,符咒首先的功能是离魂,将附体的冤魂从受害者的躯体里赶出来,然后才是定魂,稳住主人原本的魂魄以免在执珠收拾冤魂时误伤了本尊。眼前的这个冤魂借助了天时地利,尽管已经被大半的符咒闯入了身体,依旧死扛着,或许她也知道,一旦离开了这幅美丽的躯壳,等待自己的就只有魂飞魄散了。

梁若行托着执珠踏前几步,禅杖也已经收拾完了其他的邪灵,以禅杖的脾气,如果不是梁若行一张符咒及时封住了它,此刻的李茜应该只剩下一副躯壳了。梁若行俯身拾起禅杖,轻轻送到安娜的身边,场中的所有人,就只有安娜身边的防护是最脆弱的。李茜难掩脸上的失望,她忘了自己手中还有人质,但同时也提醒了她,她突然邪恶地笑了,抬手抓向了自己的喉咙,长长的指甲闪着幽幽的青光,眼看就要扣进肉里,梁若性大急,连忙停止了施法,尽量沉着地问道,“你就是谁?想要什么?”

李茜“嘿嘿”地冷笑道:“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我要你们留下来陪我!”

“死都死了,不放下你的执念赶去投胎轮回,重新为人,还留恋这世间的东西做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梁若性和李茜俱是一惊,有人来到他们的身边他们竟然都不知晓,如果他随意偷袭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个人现在恐怕都已经死不瞑目了。

梁若行自始至终都严密地注视着李茜的动态,附着在李茜身上的冤魂一愣神的瞬间,梁若行手上加力,符咒终于嗖地钻进了李茜的身体里,李茜的身体立刻难以抑制地抖动起来,一个青面獠牙的白衣女鬼挣扎着抗拒着将她挤出来的那股力量,梁若行右手食指微屈,将手中的执珠弹向了李茜,“妖孽,受死吧!”

执珠毫不留情地钻进了女鬼的体内,金光四射,霎时便将她打得魂飞魄散,还没有苏醒过来的李茜立时委顿在了地上。

“唉,你们法术界中人都是如此残忍吗?”又是刚才的那个声音轻飘飘地钻进了梁若行的耳朵,梁若行用力找了找仍然没有发现那人隐身何处,不禁有些怒气,“什么人装神弄鬼?有种的出来看看!”

“年轻人,你的脾气不是很好啊!”

梁若行“妈呀”一声向前窜了一步,因为那个声音正是紧贴着他的耳朵来自身后。

第七章 奔丧

第四节 故事

出人意料地提前写完了,那就提前更新吧,反正最后一天推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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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若行转过身,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头发稀疏,微微有些谢顶,身体略显富态,只是肌肤有些苍白,梁若行一眼就看出他并不是个正常的人类,只是他苍白的脸上却挂着慈祥的微笑,让他不自禁地就放松了精神,“前辈是?”

“呵呵,我也正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来?”男子笑呵呵地问到。

梁若行苦笑一声,“前辈,我要是知道怎么来的就好了。我们赶夜路,恰好碰上了一阵奇怪的浓雾,等到冲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在这里了。”

中年男子面露疑惑,“奇了,这里自两年前被封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进来了,看来你们遇到的黑雾确实有问题。”

“前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梁若行急切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显然应该知道很多。

中年男子没有答话,而是飘到了李茜和安娜的身前,也不见他怎样动作便将二人送进了车里,“说来话长了,还是先让她们躺进车里好了,对了小兄弟,别叫我前辈不前辈的,听着怪别扭的,我叫星言,你就叫我星叔吧,你是梁氏的后人吧?”

梁若行一愣,脱口而出道:“前辈怎么知道?”

“呵呵,我怎么会不知道?”星叔像个正常人一样坐进了车里,让梁若行惊讶的是,接下来星叔竟然发动了车子,他赶忙也坐了进去。星叔挑过车头,缓缓地向他们来时的路开过去,“你们梁氏的法术在全世界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见识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你师傅,我想应该是你师傅,两年前帮了我的大忙,也让我和你们梁家结下了不解之缘。”

梁若行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两年前,又是两年前,两年前师傅的那次出山做过的事情还真是不少,“星叔是怎样认识我师傅的?”

“两年啦,日子过得还真快,小兄弟,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哪么?”星叔侧过头问到。

梁若行只能茫然地看着他,心想我要是知道至于一直问你吗?星叔像是自言自语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两年前的那件事实在太大了,大到了所有人都不敢言说,其实这里离你们的目的地不远了,这就是京沈高速绥中段的旧出口。”

“绥中?”梁若行不禁惊呼出口,从大连到绥中至少也要八个小时,但他们总共开了五个小时都不到,怎么可能已经到了绥中呢?

“是啊,所以我说你们遇到的那阵浓雾有太多的蹊跷,还是先从两年前说起吧,两年前绥中段的出口就在这里,同时绥中出口也是全路段管理最宽松的地方,很多有超载违章嫌疑的车辆都是从这里下道的。那天我开了一辆油罐车打算从这里上道,高速路嘛,走起来节省时间,可是那天不知道是怎们回事,收费站前的车特别多,排的都看不到头,天又热,很多司机干脆下了车在路边阴凉的地方打上了地铺,我因为赶着送货,就见缝插针地左拐右拐向要走到前边去,但我这样一来就打乱了原本的秩序,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了,我的车大,到最后就卡在了中间,一动也不能动了。就这样僵持了有一个多小时,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想要退出队伍却被我的车给堵住了。有一辆小摩托车仗着自己体积小,左冲右突的,可是当他冲到我的车前时,不知为什么,捧得一下就撞到了我的车上,那辆摩托车一下子就着了,我的车里装满了油,虽是都可能爆炸,人们发现了危险,但却无从躲避,只是惊慌失措地四处乱跑,我当时吓傻了,竟然坐在车子里一动都没有动,直到我的油罐车被引燃了,发生了可怕的大爆炸,顿时拥堵在一起的几百辆车就接二连三地起火、爆炸。”

星叔对事故现场的描述很简单,仿佛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但梁若行却感到胸口一阵烦闷,眼前仿似呈现出了当时的惨烈场景:几百辆车拥挤在一起,一辆接一辆地起火燃烧、爆炸,浓烟翻滚,烈焰飞腾,无数人在肆虐的火舌中奔走,躲避着恶魔的追击,却逃不过葬身火海的厄运,一阵阵焦糊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烧焦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濒死的人们瞪着不甘的双眼,已死的人们放不下对生的眷恋,绵延数里的火龙映红了远方的天空,惨遭劫难的哀鸣划破了天际,梁若行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份灼热。

“最大的劫难其实还不是这些,警车和消防车在事故发生后不久就赶到了现场,但他们并没有马上开展救援,而是拉起了警戒带,严禁火场中的任何人离开,有硬闯者警察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杀,有许多人其实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警察打死的。”星叔的语气中充满了沉痛与悲愤。梁若行在心惊的同时也暗自叹气,如果当时在现场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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