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智轩只好搀着他,把李建兰拽到自己左侧。
潘凡青冲一旁的师爷耳语了几句,师爷便招呼两个公差过来,在潘凡青的右侧搬了张太师椅,过去对李建兰说,“文夫人,潘大人说,您腿上有伤不便站着,让您坐着听。”
她什么时候腿有伤了?
李建兰不喜欢潘凡青搞特殊对待。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落他面子……看了王大爷一眼,忽然笑了,“王大爷腿上才有伤,师爷,想必是您听错了。”又去搀王大爷,“大爷,大人说您腿上有伤,让您坐着回话。”
王大爷双腿直发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谢……谢谢大、大人。只、只是草民腿、腿没伤,就,就站着好了。”
潘凡青定定的看着李建兰,而后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扶大爷坐下吧。”
师爷忙搀着王大爷坐下了。王大爷一脸问号,我腿脚没问题啊,怎么大人硬是要他坐着?
潘凡青又恢复了他威严的模样,“带人贩王黑妞。”
公差便拖长了声音喊,“带人犯王黑妞。”
因是公开审理,所以,外边逐渐的有百姓围聚了过来。
李建兰两夫妻很自然地站在王大爷身侧。
过了片刻,小黑妞便被带了上来。
一段时间没见,她变得更黑更瘦,蓬头垢脸,衣服脏臭不堪,一双眼睛也失了光彩。
“黑妞。”王大爷激动得要扑上前去,却被李建兰手疾眼快地按坐了下来。小黑妞的双眸看向王大爷,嘴唇嗫嚅着什么,瞬间就流下泪来。
外边的老百姓便窃窃私语,“奇怪了,这丫头哭了,你们看到没有?以前受刑都闷不吭声,我还以为她是木头人,没有知觉呢!”
“她不是没有知觉,是被她姑姑、姑丈给打多了,麻木了,连哭都不会了。”
听着这些话,王大爷心都碎了,哽咽道,“这傻孩子,被她姑姑欺负成这样,咋不懂得逃回村啊!这该死的淑惠,竟这样虐待我乖孙女,要是没死,我定打死她不可。”
李建兰也是心酸
不已,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正要制止王大爷,便听潘凡青大喝,“肃静!”
惊堂木一拍,吓得人都要跳起来。
两帮衙役,又在喊,“威武!”
文智轩便趁着这当口,在李建兰耳边低声说,“别人故意在你面前逞威风。”
李建兰恶狠狠地瞪他,“你胡说什么!”
此时,衙役刚喊完,全场肃静,李建兰的声音尤为突出,所有人都向她看来。李建兰窘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潘凡青却像没听见似的,直接问黑妞,“王黑妞,关于你毒害你姑姑王淑慧一家这起案件,你已经画押招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黑妞抬头看了王大爷一眼,缓缓摇头。
李建兰心中哀叫,这傻孩子!
“王黑妞,那你且说说看,你去哪儿买的砒霜,又下了多少进去?”
黑妞直愣愣地看着潘凡青,却什么也没说。
潘凡青再一拍惊堂木,“大胆!王黑妞,问你话从不答,如此目无法纪,藐视公堂,来人,将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潘凡青这回是真怒了,李建兰忙走到中央跪下,“民妇有法子令黑妞开口,求大人开恩!”
潘凡青斜睨了她一眼,“给你半刻钟的时间。”
“谢大人。”李建兰转过脸去,对上黑妞那双惶恐无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