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即便是明知自己身份低下,他也每日自称“奴才”,可骨子里却不会承认自己低微。当别人特意提醒他这一点时,他仿佛被人扇了十几个耳光,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
李建兰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杵着不动,便有几分不耐了,“还不走?是不是要我罚你跪在这儿三天三夜?”
王旺财低低地应了声,垂头丧气地走了。
李建兰望着他的背影,冷声道,“香草、香兰,你俩也给我听清楚了,方才之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要是谁的嘴巴不严实,休怪我无情!”
其实,如若真有人往外说了,问题也不大,顶多让她接下来的计划无法实施罢了,先让凌举人再蹦跶上一阵,迟些再收拾他也不晚——她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只是,她从今晚上就要开始整顿这群下人了,而闭紧嘴巴,便是第一个考验,就看她们能不能通过了。
香兰香草忙下跪,香兰举手发誓,“主子,您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往外说半个字,如若不然,便教奴婢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香草也忙跟着重复发誓。
李建兰淡淡道,“我不要听你们发誓,我要你们身体力行。不仅仅是这一次,包括以后的无数次。你们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之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多嘴多舌不仅会给你们招致杀身之祸,即便是我,也会受到牵连,你们明白吗?”
“奴婢明白。”两名奴婢郑重地点头。
“那行,你们先下去吧。”
香草起身,香兰踌躇了下,便忍不住问,“主子,您就这么放过王旺财了吗?他……”香兰脸上闪过一抹羞愤之色。
“我留他暂时有用。”她之前是一气之下让王旺财捡起包袱走人,可细想之下,她不能总处在挨打地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来教训凌举人一番。
因此,王旺财还有点利用价值。
李建兰看了香兰一眼,“王旺财他怎么了?”
“他……”香兰的脸涨得通红,满脸的委屈与怨愤,她咬咬下唇,“他与那谢水生一同,
调、戏奴婢……”李建兰这才发现,这丫头长得确实挺漂亮,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腰身盈盈一握,非常符合时下人们的审美标准,也难怪王旺财会起色心。
李建兰缓缓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了。”
“可是……”她其实想问,为何还留这种人渣在农庄里。
李建兰无法向她解释太多,便模棱两可地道,“你且安心做事去,三日后必有答案。”
香兰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是。”
……
第二日,李建兰早早起床,在附近四处转悠。
此时天才蒙蒙亮,空气清冷。
四周的景色被薄雾笼罩着,仿佛被罩上了一层轻纱,影影倬倬,有种神秘的美感。
一场大火烧掉了许多东西,可仍然有小部分建筑保留下来,奴仆们认真打理、修葺,竟也还像模像样,依稀能见到当日这府邸的辉煌。
这个农庄很大,建筑占地面积也很广。四面是大山环绕,门前阡陌交错,鸡犬相闻,如若再多一片桃花林,便是名副其实的桃花源了。
田里早就种上了各种农作物,因请了里长和几个有经验的老农民帮忙把关,因此农作物被打理得很好,苗儿都绿油油的,处处生机勃勃。
李建兰心想,等忙过这一阵,是时候在山上栽种桃树了。
不过,据她了解,这个地方的桃子大多个大,又酸又涩,一点儿也不好吃。所以,她寻思着,去哪里找个好品种来嫁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