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不慎碰到粗砺的地面,疼得直发抖,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落,方才她扑倒油灯时,滚烫的灯油全数淋在她手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燎泡。
霍砚束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耶律馥四肢着地,像条狗似的在地上爬。
就在耶律馥摸到门边,以为摸到生的希望时,石门的机括声突然响起。
石门要关闭了。
“不要,不要!”她控制不住的尖声嘶吼,原本秀丽的面容彻底扭曲,甚至顾不上手上钻心入骨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朝门口扑去。
霍砚手一挥,熄灭的油灯自燃。
耶律馥眼睁睁看着距她一步之遥的石门,彻底锁死。
与此同时,她脖颈上传来一股幽凉的刺痛。
耶律馥垂头看过去,闪着寒光的剑刃抵在她颈边,她眼角滑落一滴泪,随即阴森森的笑起来:“你以为我为何抓着她不放?”
她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哪怕她死,她也不会要那女人好过。
耶律馥血丝密布的眼瞳中,划过一丝变态的快意,凭什么,凭什么她汲汲营营的爱,那女人唾手可得。
她只需要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便好,有朝一日,自会长成参天大树,阉人都不正常,她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你对那女人视若珍宝,实际上……”
光这般想着,耶律馥已经兴奋得要笑起来,只是她唇角刚翘起弧度,她心口被一剑洞穿,话音戛然而止。
她垂下头,摇摇欲坠,满带不可置信的望着心口处滴血的剑尖,继而,她又亲眼看着,剑尖一点点自后抽出去。
鲜血陡然喷涌。
“呱噪。”
身后响起霍砚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耶律馥口中吐出一口血,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下地。
她眼瞳里,再次映照出霍砚那张面无表情的昳丽脸庞。
她看着霍砚再次举起长剑,她想逃,却再也不能动弹分毫,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她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失。
耶律馥无力的开合着眼睑,断断续续道:“我今日,若命陨,我父亲不会,不会放过你,大辽铁骑,一定会踏平楚国,你跟那贱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最后一句尖锐得几乎失声。
霍砚却陡然笑起来,墨眸中漫上癫狂:“你这话可说错了,咱家会死,但咱家的夫人,一定会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长命百岁,至于你们辽国,不必着急,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咱家送给夫人的礼物。”
他话音一落,手中的长剑再次刺入耶律馥的身体,她双目圆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却无法动弹。
鲜血迸溅,腥臭的浓血溅在霍砚的衣摆上,艳色更甚。
一剑又一剑,耶律馥周身已然千疮百孔,但她仍旧未死,利刃入体,同时伴随着身体内骨头寸断的痛苦,她从一开始的凄声惨叫,到痛至极后的咒骂,但如今气若游丝。
她许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愿望,如今通通应验在她自己身上。
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霍砚将她全身最后一块骨头捏碎,最后一剑刺入心脏,她才彻底气绝。
耶律馥死不瞑目,周身被血色浸染,没一块好肉。
霍砚看向手中滴血的长剑,任由鲜血在上蜿蜒。
留个证据,证明他虽然杀了耶律馥,但确实不曾弄脏他的手。
他执着长剑,如来时一般,寂静无声的走出去,只是一身绯衣更红,衣摆下零星的血滴闪烁,脚印血色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