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伝说着,竟突地跪倒在地。
千樱大惊,伯伝一脸义气,眼中是铮铮确凿之色,千樱依然冷冷道:“你要我放你?你可知我是南疆王廷杀手?又可知王知道,我将要面临什么?”
伯伝眉微凝,他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只是千樱既然知道这句话,既然肯来到这死牢之中,却想必千樱亦非大奸大恶之人,想必亦有搭救之心。
千樱叹一声气:“玄澈王子对你可有救命之恩?”
伯伝摇头:“没有。”
“可是知遇之恩?”千樱道。
伯伝亦摇头:“不是。”
千樱不解:“那么,你为何肯为搭救于他,赔上自己的性命甚至是整个后半生?竟然……还向我下跪?”
伯伝缓缓叹气,望着千樱,诚挚道:“为人之臣理当为人尽忠,况且……王子对伯伝虽非知遇之恩,也无救命之恩,却从小待伯伝不薄,伯伝自小跟着王子,王子待伯伝有如亲兄弟,伯伝怎能……不对王子尽忠。”
“你这是愚忠。”千樱虽话如此说,心内却多少有所感动,伯伝看上去木讷愚钝,却不失为铁铮铮的汉子,可为了玄澈却肯舍膝下黄金,跪在自己面前恳求……
伯伝不语,半晌,千樱才道:“这牢笼关不住你。”
伯伝尚不及反应,千樱已抽出手中长锋,自上而下,手起剑落,黑金锁链溅出耀眼火花,那锁链应声而落,伯伝不可思议:“姑娘……”
“这锁链以南疆黑金制成,普通刀剑不可劈断,唯有南疆陨铁剑方可令它断裂,而这陨铁剑,除苏什邈风,只有我与云雀才有,所以……”千樱将剑递给伯伝,“拿着这把剑,杀出去……至于你是否能活着走出南疆,就与我再也无关……”
“那姑娘你……”伯伝接过长剑,依然不相信千樱竟果然会放了自己。
千樱苦笑:“我亦是为我自己一搏,我一时大意被你自牢狱中抽出我腰间长剑,也是说的过去吧?”
伯伝看看手中宝剑,那宝剑剑光如雪,微光如芒,果然是剑中极品。
他抱拳道:“多谢,伯伝所说亦句句为真,伯伝以后任凭姑娘差遣,万死不辞。”
“别废话了……”千樱说着,向着地牢出口而去,“这一路上不会有人,人已被我调开,只是出了地牢,你就要靠你自己了。”
伯伝点头:“姑娘大恩……”
“你再废话,我现在就杀了你。”千樱打断他,伯伝不再言语。
两人路过麝月牢门,麝月望着伯伝惊讶万分,伯伝道:“麝月姑娘……她……”
“你到底是要救你主子,还是救麝月?”千樱睨着他,对于麝月,这个集万千宠爱的女人,这个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她从一开始便心存莫名敌意,她故意说得无情,“这个女人,救出去也是无用,她身上的毒……无药可解。”
她语气加重,刻意刺痛麝月。
麝月不看她,只是望着伯伝:“我不需要人救我,但我有话和你说。”
伯伝走过去,千樱却道:“若是叫人发现,到时候你走不了,我也要跟着倒霉。”
“我要说的很重要。”麝月殷殷看着伯伝,对于伯伝她从没有任何了解,却知道他是玄澈的亲信。
伯伝望着苍白憔悴的女子,原本是绝色倾城的容颜,如今却消损大半,听说……是为了王子。
伯伝快步走过去,低身在麝月身前,麝月忍着全身剧痛,伏在伯伝耳际低声说了一些,伯伝脸色大变,怀疑地看着麝月,麝月冲他点点头,伯伝将信将疑的站起身,麝月道:“千万记着了。”
伯伝怔怔望着这个女人,眼中竟有一些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