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长老很是忧伤。人间有梅妻鹤子,有王羲之独爱大白鹅,而他在踏入修真一道前,就巨爱丹顶鹤。等到他在修真界立住脚跟以后,便自号为鹤,还将更多的丹顶鹤引进了玄天宗。从此,玄天宗便多了这么一大群“红顶仙鹤使”,成为仙界一道美谈。
可惜他闭关二十年,再出关,谦谦君子般的鹤们,全变成杀马特了。
“我还说谁给他们搞的,原来是你小子!”
坏咧,家长找上门咧!
寒不渡大脑一片空白,颇有种被人家家长带着未成年鹤上门,找自己这个奸商算账的既视感。
喵师傅危难时刻靠着自己流利的语言挺身而出:“这不是重点!鹤长老,我们的重点在于……”
“你甭跟我扯这个!”鹤长老大手一挥,“小子,我就要听你怎么说!”
寒不渡委委屈屈,偷偷给大波浪扶正刚刚战斗中滑落的大波浪假发:“就,他们自己喜欢啊!”
鹤长老很不满:“胡说,你哪里看出他自己喜欢了?分明是你以武力胁迫我家鹤戴上这……”
“绝无此种可能。”在场灵寂洞人异口同声。
五师姑抓紧解释:“鹤长老有所不知,我这师侄武力值垃圾到,小比赌局都没人压他倒数第二……”
寒不渡:有点、过于、过分了!
崔师傅脸色也不好看,怎么,寒不渡这么垃圾,那败在寒不渡手里的自己徒弟,不久被比得更差劲了?
寒不渡扯了扯大波浪的羽毛:“鹤鹤你说句话啊~”说,你是自己喜欢戴的!
鹤长老嗤之以鼻孔,不想那大波浪竟然真的吭哧吭哧叫了两下,还不满地用嘴啄了啄鹤长老的脚。
鹤长老一愣,他知道自己带进来的鹤,经过这么多年灵气熏陶,都已经不是尘世普通的动物,甚至还能传递书信,有自己的族群和交流,但是如此与人心意相通,就连他,也要将一只鹤养育个好几年才能做到。
鹤长老领了一大群仙鹤进来。
寒不渡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着鹤长老的要求,老老实实翻译:“这只说他想要莫西干、啊就是公鸡鸡冠那样;这只说喊他进来干嘛、这只说我偏心就知道喜欢大波浪,这只说他要把脑袋上的这玩意染成绿色的……宝,咱这可不兴染啊!不行我给你羽毛挑染一下。”众鹤悠闲地在厅内踱步,还不时互相看看造型,仿佛在印证寒不渡的发言。
有了妙笔协助,寒不渡给仙鹤们刷毛色可快了。
崔师父脸色微变,看向自家徒弟:“你能从叫声里听出这么多细节吗?”
崔萤娘低下头,脸色窘迫:“徒儿愚钝,并不能听出。”
“奇哉、怪哉!”鹤长老抚须大笑,“莫不是你小子跟你师父一样,也是个妖吧?”
喵师傅一愣:难道自家师父代自己收寒不渡为徒,是这个原因?可是不对啊,要是妖,哪怕是混血,自己一个出窍,早就能看出来了。
鹤长老打量了一番,终究没发现一丝妖气,说不清什么滋味地摇摇头:“不对不对,是人。看来,还是有人天赋异禀,能与动物妖族直接沟通哇!这么说来,寒不渡也不算犯规,崔萤娘御宠之术,被他现场学去罢了,并无不妥。既上了擂台,便各凭本事,又不是拿出什么天材地宝,高阶法器之类。下一场别再用就是了。”打掉了好几根鹤毛,心疼死了,仙鹤不是用来打架的啊,你个不懂欣赏的家伙!
太偏心了!崔师傅脸色一黑,这鹤长老,一看寒不渡跟鹤关系好,自己的心也偏得没边了!
寒不渡却悄悄地已经和崔萤娘聊上了:“我看你这本事挺有趣,你不妨好好琢磨,多找几只嗓门大战斗力强的异宠,再习点武力,一主一宠,边打边叫,双重攻击,简直是群殴啊!不行你就拿鹤先练练,哦对了,你听过死亡重金属吗,那玩意拿来让你白鹭哼应该……”
崔萤娘连连点头,她本就是倒数第二升筑基的,所修的门路和天音主流还不太一样,要不是运气好,第一场遇上个太过紧张的天音派,没准自己也是一轮游。
事已至此,官大一级压死人,崔师傅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和颜悦色地看向寒不渡:“不渡,我看你于御兽一道也颇有天赋,我正好是玄天宗唯一对御兽钻研的长老,不如你转投到我门下,与萤娘做一对师姐弟,将来还可以做一对道侣……”
崔萤娘小脸通红,一跺脚:“师父!你胡说什么呢,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应清江脸也莫名不自觉地拉得老长,不过最生气的是喵师傅:“说啥呢!当我面挖墙脚!你御兽最强?你放屁!你等着!”
不说自己是玄天宗最大的妖怪了,小比一结束,自己就把四师弟李富贵放天音派去,让他们天音派好好搞次拆迁重装!
不管如何,最后寒不渡这场成绩还是算数了。真没想到,就这么挺进了十五强,一想到这里,寒不渡袖袋里的上品灵石,就更痛了。
回到灵寂洞,喵师傅却并没有离开。
他大刀阔马地在寒不渡小院门口坐下,二师叔抱剑挡住了去路,四师叔坐在脚下呼哧呼哧喘气,五师姑飘在头顶荡秋千。
“说,你小子,是不是能听懂所有动物说话?”
寒不渡也是今天才明白,原来修真界的动物,也不是就像装了翻译器一样,可以直接和人沟通交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