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民浩讽刺地说,“多好的主意呀,托马斯,你还是像平时一样聪明。”他又一次面朝那两个眩疯病人,说:“我们是被灾难总部派到这里来的。一会儿工夫之前,刚从一条隧道的洞口那里钻出来的。我们应该向北走一百英里,穿过这片焦土,这些事对你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又一次,就好像他说的话他们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并不是所有的眩疯病人都消失了。”那个男人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死了、消失了。”他说最后一个词的方式听起来像是在说一个地方的名字一样,“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层次上,你们最好学会要跟什么人交朋友,要避开什么人,或者杀戮什么人。你们如果是要走我们的路的话,最好尽快学会这些。”
“什么是你们的路?”民浩问道,“你们是从那个镇上来的,对吧?是不是所有的眩疯病人都生活在那里?那里有食物和水吗?”
托马斯的心情跟民浩的一样急切——有上百万个问题想要问。他有点想要建议他们把这两个眩疯病人抓起来,逼迫他们回答。但是眼下看起来,这对男女并没有一点儿打算帮忙的意思,而且他们又分开两头,绕着空地人又走了一圈,来到离小镇最近的那一边。
当他们在第一次说话的那个点上会合时,那个远处的小镇看起来几乎像是飘浮在他们之间一样,那个女人说了最后一件事:“如果你们还没有得病,你们也很快就会染上的。跟别的组一样,也就是那些应该要杀死你们的人。”
然后,那两位陌生人转过身,向着地平线上的那片楼房跑回去了,留下托马斯和其他的空地人在沉默中不知所措。很快,那两个奔跑着的眩疯病人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了一片模糊不清的热浪和尘土之中。
“别的组?”有人说,可能是弗莱潘。托马斯太过于出神地盯着正在消失的眩疯病人,同时担心着闪焰症的事,而没有留意到说话的是谁。
“我想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我的那个组。”这句话就肯定是阿瑞斯说的了,托马斯终于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开。
“B组?”他问他,“你认为她们已经到了镇上了吗?”
“喂!”民浩突然打断说,“谁在乎呢?你们不觉得那些他们应该杀死我们的话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也许这些话是在讲闪焰症?”
托马斯想起了他脖子后面的那个文身,那寥寥数语却让他感到恐惧。“也许当她说‘你’的时候她的意思并不是指我们所有人。”
他用拇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指着他那个具有威胁性质的标记说:“也许她是专门在说我,没法判断她的眼睛当时是盯着哪里看的。”
“她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呢?”民浩反驳道,“再说,那也没错。假如有人想要杀死你,或是我,或是任何别的人,他们也就等于要杀死我们所有人,对吧?”
“你可真好心,”弗莱潘嗤之以鼻,“你只管自己去和托马斯一起死吧。我想我会偷偷溜走,带着愧疚感活下去享受人生的。”他投过来的特殊眼光意味着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托马斯想知道那目光中是否还隐藏着一点点真相。
“哦,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杰克问。他把温斯顿的胳膊环在他的一侧肩膀上,那个失血过多的人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了,幸运的是床单盖住了他头顶上那块可怕的地方。
“你想怎么办?”纽特问,但是随后他却向民浩点了点头。
民浩了转了转眼珠。“我们继续走吧,就那么办。瞧,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不去那个镇上,我们在这里不是被太阳晒死就是饿死。如果我们真的去了,我们还能有个避难所避一阵子,那里甚至还可能有食物。不管那里有没有眩疯病人,我们都要到那里去。”
“还有B组呢?”托马斯问,他瞥了一眼阿瑞斯,“或者他们口中的那些不管什么人。万一他们真的想要杀死我们又该怎么办?我们只剩下我们的双手可以用来搏斗了。”
民浩弯了一下他的右手臂。“如果那些人真的是那群曾经跟阿瑞斯在一起的女孩,我会让她们看看我的这些武器,她们就会被吓跑了。”
托马斯继续为难他。“如果那些女孩有武器呢?或者很能打架呢?或者根本就不是她们而是一群身高七英尺的大家伙呢?或者是一千个眩疯病人呢?”
“托马斯……不会的。每个人,”民浩发出一声恼怒的叹息,“每个人都能闭上嘴少说两句吗?别再问问题了。除非你们有个绝对不会涉及某种死亡的好主意,要么就别再唠唠叨叨,就让我们把握住仅有的机会吧。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