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糊了我的满脸,一睁眼,眼前浮现一层血色的光。
江承德踩着我的手背揪着我的头发,就在我好不容易积蓄起力量准备大喊救命时,视线模糊之中,我再次看见了她。
程芊没再心疼我,只淡淡流连了一眼,便转了回去,离开了当场。
脚步没有一丝停留。
她漠然的眼光,抽走了我所有的力量。
身体的痛好像不存在了,又好像被另一种痛覆灭。
阿芊,你回头啊······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眼泪混着血水流了下来,我所有求救的声音都梗在了喉咙里,我想一个残破的木偶被江承德肆意玩弄,就连怎么结束被他带回房子里,我都不记得了。
我知道她当然会恨我,我诬陷她就是为了让她恨我,如今目的达到了,我的心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痛。
我本应该呆在家里好好养伤,但这个房子充满了冰冷、压抑、痛苦和无助,这里的一切又脏又臭,呆在这里,像等死一样,我不要。
我撑着身体来到程芊家门口,只是靠着这坚硬的门板,热腾腾的饭菜香、温暖干燥的被子、大片明亮的阳光、玫瑰沐浴露的味道都仿佛透过门板传到了我的心里。
靠在这里,我才能被融化,像打了麻醉,抵御身体的痛苦。
楼道里每次传来脚步,我都要躲到上一层,偶尔遇到楼上的邻居,我就装作要下楼的样子,像一场捉迷藏游戏。
我每天都守在这一段时间,像一个偷窥狂,看程芊出门又回来,看到她安全无异样我才能放心,我怕她受不了网暴一蹶不振,有一次程芊捧着一堆衣服下来,我看到那堆衣服上都留有我为她绣的卡通图案。
她像是要烧掉,丢在楼下地上后,就上楼取打火机。
我捧走了那些衣服,程芊下楼时看到衣服不见了略有些怀疑,但还是没做多想,应该是以为被收垃圾的人捡走了吧。
直到第二天,程芊没有回家。
我很担心,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第三天白天的时候她才回来,由于我依稀有些困倦,所以没能及时躲避,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不过她动作自然流利地地开了门,我猜应该是没有注意到我。
“嗨,你还没有对我说,欢迎回家。”程芊疲惫又温柔的声音响起。
她好像总是执着这一句话,每次我从外面回来,她都会对我说——欢迎回家。
她和我说过,这是她的家庭还未分裂的时候,每一次她回家,何飞都会和她说的话。
下午,她又离开了家,带走了那只干净又破旧的小熊。
她小时候,爸爸妈妈送给她的小熊。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仍无法释怀童年那段有爱的回忆。
程芊缺爱。
这个念头在我心上浮现,这或许也是她珍视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