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暗自摇头,看吧,俺说什么来着?古人的思维方式果真有问题!(作者飘过:闺女啊,你Y在一万年前就作古了……)
“你!”李富春霍然起身,僵了僵,竟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人说女儿膝下有黄金,她这一跪,莫说离朱,连荼靡也怔了怔。
“求医仙……救治我家少主!”李富春想也不想地俯下身,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荼靡冷冷看了她半响,方才一拂衣袖,重新走回到白琥珀身旁。“离朱,准备好春彼岸花……”
离朱点点头,看向床榻上那个苍白而消瘦的身影。白琥珀的肩膀很宽、腰细、腿长,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浓黑的眉斜飞入鬓,鼻梁如刀削般俊挺,一双孤月般清冷的眸子紧紧闭合,薄唇微抿,像是在强抑着巨大的痛苦……
长得很MAN啊,可是……却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点,怪不得荼靡说他是无盐之姿。
“你再多看他一眼,我便让他立时毙命!”耳边,传来一个微愠的声音。
离朱抬头,撞上荼靡醋意十足的目光,微微一笑。“主子,小的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救人一命,胜做七层面膜。”
“唔……好吧!”荼靡被离朱捋顺了毛,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张牙舞爪。“等一下我打开他的脉络,你将春彼岸花安置在他印堂即可。”
离朱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句,睁大眼睛看荼靡两手虚合,食指略弯抵于中指,又弯拇指抵于食指,结了个手印,轻触自己额前殷红的朱砂痣。片刻后,朱砂痣中缓缓渗出一滴鲜血,顺着中指流入手心。
他平摊开掌,掌心中赫然一朵秋彼岸花,花开七瓣、妖红胜火,将白琥珀周身包裹在迷雾般的红光中。
“离朱!”荼靡瞄了眼目瞪口呆的离朱,含笑唤她。
离朱愣了愣,瞬间清醒,小心翼翼地将春彼岸花放置在白琥珀印堂处。春彼岸花白净无瑕,凌于半空,渐渐沉入他的额头。
荼靡刚长舒口气,却见白琥珀身体里青光一闪,似乎有什么力量将春彼岸花硬生生逼了出来。花瓣夹在中间,进退维谷,流转着恹恹的光芒。白琥珀身体一僵,剧烈抽搐起来。
“医仙!这是……怎么回事?”李富春轰然起身,焦虑而又有些愤怒地盯着荼靡。
离朱颤抖着嘴唇,欲哭无泪:“主子,是不是我做错了?”
荼靡双眉一挑,默默看着白琥珀脖颈上浮现出的一处印记若有所思。那抹印记呈椭圆,上面分布着细密的脉络,蓝得透亮、碧得伶俐,最后却渐渐定格为澄澈的青,宛如……莲叶。
“主子,能不能救啊?”
离朱的声音打断了荼靡的遐思,他终于抬头,目光复杂地扫过她紧张兮兮的脸。“能救!不过离朱……你当真要我救他?”
“嗯!主子,救吧!”离朱看了看白琥珀紧皱的痛不欲生的眉眼,郑重点了点头。
“唔……好!那我需要你的血。”荼靡袍袖一翻,亮出根细长的银针。
“什么?我的血?”离朱一屁股坐在地上,惨惨看着荼靡手中的针。“主子,小的怕疼,就没别的办法了?”
“有啊!”荼靡笑了,顺势坐在离朱身边,揽着她的腰,温柔如雨后空濛的青山。“既然离朱怕疼,那咱们就坐在这里,等着看他咽气好了。我还没见过月藤殁毒发时的样子,正好观摩学习一下……”
话音未落,李富春已“仓啷”一声拔剑出鞘,向离朱靠了过来。
荼靡将离朱揽在身后,微微眯起眼睛的表情恍如离尘遗世的神明。“你若让她流一滴血,我就拿白云城剩下的几百条人命来赔。”
“你!”李富春握剑的手青筋突暴,在身侧微微颤抖。
离朱咽了咽口水,扯着荼靡的衣袖:“那个……主子,要用多少血?200CC够不够?”
荼靡垂眉,轻叹口气,抛给她一个“就知道你舍不得他死”的表情。
“一滴足矣。”
“早说啊!那就……来吧!”离朱伸出手,紧紧闭起眼睛。
荼靡好笑地多看了她几眼,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白嫩的手指,紧接着,银针缓缓刺入。白皙的指尖迅速渗出一滴鲜血,滴落在春彼岸花的花心上。
指尖疼痛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腻湿。离朱睁开眼,只见荼靡正含着她的手指,仔细用舌尖描绘着她指尖的形状。她耳根一红,迅速抽回手,怒瞪他,却换来几声轻浅的笑。
这厢,春彼岸花似乎承受不住离朱血液的温度,瑟缩了几下,终于渐渐沉入白琥珀额头。他颤抖的身体瞬间松懈,脖颈上的青色印记也随之消失殆尽。
片刻后,他的喉咙深处突然响起几声嘶哑的呜咽,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溅在白色锦被上,宛如一朵墨黑的春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