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阳的脸涨地通红,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经握成石头一般的拳头,只是他忍而又忍,对上太子扫来的危险目光,他迅速爬下了马,不顾冷雪跪了下来,“太子的恩德娄阳没齿不忘,娄阳为太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请太子明鉴。dashenks”
太子低下头,见娄阳放在雪上的手冻得通红,娄阳似乎毫无感觉,只一双眼盯着自己,似乎太子不信就长跪不起一样。
“太子,这一年多来,娄阳没做过什么对的事,不就是镇压过一些乱民吗?能帮太子您分忧才是正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马吧。”
低着头的娄阳唇角几乎咬出了血,不少步兵都看了过去,却又悄无声息地凝视前方,宛若没看到这一切罢了。
可娄阳太清楚了,军中军纪虽严,可士兵们大多无聊,私下里随口一说,他娄阳就是士兵们眼中最为不耻的男儿。他这十几年来的拼搏,却在这一刻忍受如此的耻辱,他要记得,要记得他们都站着,而他却跪着。
就在太子准备拉开马缰,驰骋而去的时候,空气中传来一声咻,侍卫长警惕地高喊了起来,可终究还是迟了点。
一支箭穿破长空,入肉的一瞬间太子并不觉得痛,听得娄阳一声护驾之后,只觉得胸口闷疼难当,肩膀处汨汨流血,他惊地躲了起来,道:“给我反攻,看看人都在哪儿躲着。”
娄阳爬了过来,站在太子面前道:“太子,有埋伏,消息有诈啊。”
似乎印证了娄阳的话,突然之间,一支两支甚至更多的箭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士兵们应接不暇,中箭而倒。
他们纷纷举起了盾,对着身后太子道:“太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太子看向肩膀那触目惊心的红,对上娄阳一脸祈求的神情,他的心剧烈挣扎了起来。
侍卫长握紧了手,如今若放了三皇子,便是错失良机了,这种机会可以不可再啊。“太子,您暂且回去,我与娄阳一道去。若杀了三皇子,必然跪请太子恩赐,若死,还请太子莫要心伤。”
娄阳觉得这侍卫长甚蠢,这明明是一个陷阱,为何还要朝里跳,竟然还拉着他一道跳。
他皱眉道:“侍卫长,您可听过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显然就是一条死路,您是太子身边最为倚重之人,往后大计还需要我们为太子谋划,万不可逞匹夫之勇。”
侍卫长越听就越怒,他冷笑道:“就如你一般,死了妻子而不报仇,丢了女儿而不寻找,被人抢了妻子还这般懦弱,我是办不到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
侍卫长嗤笑,真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没骨气的军人,这种人何德何能竟然曾经坐上参军的位置。
娄阳虽然一路扶摇而上是靠方芸儿和万宝儿的关系,可他也并非毫无才干,否则以方宏那般爱才之人,也不会那么痛快提携。
娄阳抽出剑,对着侍卫长道:“好,我陪你一道去。”他显然是怒了,这些仇他自然要报,而且早有计划,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目前必须要得到太子重用,若太子不信任他,那么他得到的不过就是一个空头的票子。
太子蹙了下眉,唇角缓缓勾了起来。“好。”
上了马儿,娄阳尽力躲避箭雨,发现这些箭是从小树林而来的,他便道:“全部的人听令,绕道走!”
“是。”
侍卫长高执鞭子,啪地打在了马臀上,喝道:“都跟我走。”
见人都绕了道,小树林的一行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人眯起眼看这些人,唇角微微一张,“不知道娄锦那进行地怎么样了?”
守了这么长时间的几个农夫都有些累了,香就快到头了,他们时不时看向外头,却依旧看不到人,他们着急地看向老张,看看老张如何想。
老张黝黑的脸有些沉,若是娄锦还不回来,他能怎么办?难道真拿三皇子去给皇上交换条件?
他摇头一笑,他请皇上找娄锦来,不就是怕被赶尽杀绝的么?如今若真如此大胆,即便皇上原是想安抚,后面只怕也是杀无赦了。
突然,不知道谁道:“快看,有两辆马车。”
老张他们纷纷朝外看去,果然有两辆马车从远处过来,在这冰雪曼成的世界显得尤为突兀。那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却是离这城越来越近了。
“城下的人是谁?”老张一声高喊。
一个女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笑盈盈看着老张,她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高声道:“我没有食言!”
一句话回荡在这片略显阴霾的天空,城门上顿时沸腾了起来,这些农夫农妇们都道:“快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