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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被充分怀疑了地球人身份的白黎正身形凌厉地飞跃在树林之间,内心祥林嫂一样循环着‘我好蠢我怎么能这么蠢’这句话。
不过是年代久远,地形和风景都有所改变。
他在这座村子里待了这么久,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个地方就是数百年前他曾经生活过的五毒圣教。那老头口中的祝融神殿就是最好的证明。
据说已经在抗战时期被小日本空袭炸毁了的神殿根本离村子不远。不消半刻白黎就来到震源附近,从他此时的位置往村寨方向看也只能看到一连串起伏的屋顶和明亮到好像把村子点燃了的火把光芒。
他淡定地低下头,发现自己脚下已经踩着一块有人工打磨痕迹的石块。
白黎想也不想就顺着这些石块的方向往树林深处爬。与此同时脑袋里闪过大量跟祝融神殿相关的久远回忆。
比如跟在师兄屁股后面偷偷溜进来给大蜈蚣拴上绳子骑着玩。
用往风蜈皇头顶须须上挂红绸子来比谁的胆量大。
结果一个晚上起来风蜈皇满头红的模样把眼神不好的风蜈使姐姐吓了个半死,暴怒之下跑去跟他们师父告状结果一群人一起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以及等等等等。
一阵微风吹过,白黎的眼角有点湿润。
他猛眨了两下眼让浑浊的视线清晰起来,忽然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人经过。
白黎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对方居然不是一个人,而且跑的飞快似乎相当熟知这里的地形。为求速战速决白黎一股劲儿对准那片摇曳的树丛扑了过去,不偏不倚地落到一具结实温热的男性身体上,他头也没来得及抬就扯着对方的领子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说完这句的同时他就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衣领左侧似乎别了一小束特别眼熟的小野花。
白黎:“……”
翠翠欢乐地在他腰带里扭动。
少年傻着眼抬起头,果不其然地对上了一双带着慢慢戏谑的眼睛。
邵钧天:“能从我腰上下来吗?”
白黎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用一种防止身下人逃跑的姿势手脚并用地把他禁锢在地上,两具人体前所未有地紧密贴合在一起,呼吸心跳声无一不清晰入耳。这亲密地有点过了头的姿势令他理所当然地老脸一红,像被什么东西蛰到一样从邵钧天身上夸张地跳了起来。
白黎:“你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如果他没记错,自己可是踩着轻功才能这么快到达这里,而邵钧天不过是个普通的现代人,怎么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就跟上他的脚步?
邵钧天挑了下眉:“我在这里只看到你,你也不妨解释一下忽然从村子里跑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白黎哑然。
总不能说大爷你好其实我是个穿越了八百年的古人,会唱歌会跳舞点了武功巫蛊技能树全是因为这个。在村子里待了这么多天刚才才发现这个地方其实就是我八百年前住过的老家,现在一时冲动跑来故地重游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的地盘上作怪……这种正常人听了一定会把他当成神经病的说辞。
所以他只好干笑两声:“来看看,呵呵。”
邵钧天眯起眼,意味深长:“那我也只是来看看。”
呵呵。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让对话嘎然而止,一前一后就好像真的是在普通地散步一样继续往前走。
凭借记忆,穿过怪石嶙峋的神殿废墟,白黎身后跟着邵钧天,两人一起逐步迈进祝融神殿的深处。
风蜈皇在白黎所处的时代就是一只小孩看了一定会被吓哭的巨大蜈蚣,据说已经活了几百年,而白黎也坚定地认为它再活上几百年也丝毫不是问题。
白黎拿眼角余光瞥着跟在他身后看起来根本甩不掉的邵钧天,不明白他这大晚上的跟着自己到这荒郊野岭的到底是想干什么。“待会儿在里面,你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生物……怪兽什么的也别奇怪,懂不?”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这个叮嘱本身已经够奇怪了。
谢天谢地邵钧天什么都没有多问:“好。”
然后他们终于走到风蜈皇原先所在的祭坛面前。
出乎白黎预料的是,曾经供奉着巨大圣兽的祭台上此时此刻只摆了一个小小的,用柔软干松的树枝干草搭建起来的小巧鸟窝。当白黎他们带着满头问号走近后,发现鸟窝里坐了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头顶秃秃的小黄鸟,正朝着他们傻乎乎地啾啾叫着。
白黎:“……”
邵钧天:“这就是你所说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