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奉送了一桌真材实料的招牌酒席,来答谢前来拍摄的节目组。
所有工作人员幸福地围坐在一起享用辛苦了一天得来的美食。
白黎今天那颗饱受摧残的心灵犹如得到了生命之泉的慰藉,再一次感动得热泪盈眶。
饭桌上。
大厨精心烹调出来的新鲜食物虽然没有刚才用于拍摄的那几盘这么鲜亮夺目,但从味道角度来说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白黎享受着送到面前来的货真价实的美味,就跟好几天没有油腥下肚的难民一样风卷残云地把食物往嘴里塞。
在宋凯文的督促下他吃的虽然快但并不邋遢,在场所有人只看到白黎那双有点过于白皙的手掌在菜盘之上轻轻一晃,里面的内容就莫名其妙地少了小半。
宋凯文充满担忧地拍着他的背,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噎死了。
邵钧天的位置中间跟他隔了三个人,白黎总觉得有眼神从他的方向落过来在自己身上,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到了极点。这会儿邵大爷正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在被所有人满怀讨好心思地敬酒或者寒暄。
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来关注他。
等吃完这顿饭,大家一起打着饱嗝用仅剩下的一些肚皮食用起店家特别准备的当季新鲜饭后水果的时候,白黎奇怪地发现这张圆满的饭桌似乎缺了一个人的位置。
邵钧天不见了。
他伸胳膊戳了戳因为帮他挡酒此时正有点晕乎乎的宋凯文:“邵钧天哪去了?”
宋凯文迷迷糊糊:“嗯?大概是……洗手间?”
想到刚才在饭桌上,不止一个人充满目的性地对着邵大老板举起酒杯,而他相当有风度地没有拒绝任何一个人,把那些送到他面前的酒精一杯杯地灌进肚里的画面。白黎脑袋里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一幅,平时一脸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邵大爷脸红脖子粗地趴在马桶盖子上脸朝下吐得晕头转向的狼狈画面。
白黎:“……”
宋凯文奇怪地发现,他的艺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沉思了一秒钟之后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在一脸艰难地忍笑。
宋凯文:“……”
他不觉得自己刚才有说出哪怕一个能引人发笑的字来啊?
而白黎已经百分之百地相信了自己的脑补,并且认为此等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错过了他只能懊悔终身,于是机智地借尿遁离开了饭桌,马不停蹄地往洗手间奔去。
这家饭点连洗手间的装修都弄得十分的特色原生态。
当然店长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把现代化的抽水马桶个换成臭气熏天的茅厕,不过每个马桶周围围着一圈一人高的木头板子,看起来就像一口口竖着的棺材——白黎心想这就算是有人抱着马桶吐他也看不到啊?
于是他猫起腰来鬼鬼祟祟地往里走了几步,却刚好听到洗手间的最里面有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轻声跟什么人不急不缓地说着话。
八卦雷达哔哔竖起的白黎像只标准的犬科动物一样竖起了耳朵凑过去,那声音却忽然停了。
随即那声音以他完全能听得清的音量在他头顶带着淡淡嗤笑地响起:“啧,我想不到你还有偷听他人私人谈话的特殊兴趣?”
偷听总归是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
被当事人当场撞破的白黎脸色微红地抬起头,发现他一心想来看洋相的男人这会儿脸上连半点醉意都没有,脸色平静,也只有呼吸之间喷出的淡淡酒气能显示出此人刚才有摄取一定的酒精饮品。
白黎:“我只是过来上厕所而已……怎么难道这家店有某种特殊的规定,男厕所里不能同时进入两个成年男性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上挑有些贼溜溜地,要换做平时顾及到邵钧天这会儿已经算是他老板了,白黎肯定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抬杠。
但偏不巧今天晚上他喝了点小酒。
虽然敬到眼前来的大部分酒被宋凯文下了肚,他自己却也免不了不意思意思地灌了几杯下肚。再加上厕所里安静异常,灯光又有些昏暗发黄,各种环境因素加在一块儿白黎的脑袋就有点晕乎了。
他甚至还作死地以一种挑衅的口吻对着男人道:“再说了,我也不是非得知道跟你有关的消息不可,即使我今天还从小梅姐嘴里听到点你以前发生的事儿……做的很漂亮啊邵老板。”
邵钧天似笑非笑:“看来这两天你跟刘小梅混的很熟。”
白黎点着脑袋:“恩对,我们都是那啥啥啥,有共同语言所以熟一点不是很正常?”
邵钧天知道这个打哑谜似的啥啥啥究竟是何含义。
“这不是很好,身为艺人要尽可能把握任何一个开拓人脉的机会。这次这个《走四方》节目就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如果宋凯文是个合格的经纪人,他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让你跟这个节目的所有合作者打好关系,最起码也是明面上可以有后续合作的关系。”
这话令白黎不经意间想到了离开扬州后下一期节目他要搭档的家伙,于是一张脸立刻耸了下来,嗓音干巴巴地:“我可不认为我跟接下来的搭档者能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搞好那种所谓的关系。”
特别是在有宋凯文的情况下。这两个家伙中间的爱恨纠葛(允许他用这个鸡皮疙瘩一地的词)写成剧本简直能洋洋洒洒拍二十集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