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包裹打开后是叠在一起的一整排四四方方的铁笼,一共装了十只活力四射的小白鼠。
白黎一面感慨邵大爷的神通广大,一面把笼子拎了出来,把那些粉末融化在清水当中,放进了小白鼠的笼子里。
……
接下来一段时间,被抢走了那包东西的常学斌一直都小心地注意着白黎。老实说他一开始依然很担心他会把自己的秘密抖出来,然而过了几天剧组里的任何人都对自己态度依旧,他才相信对方是真的履行了诺言没有把事情说出去。
但是毒品残留应该还没在体内代谢完毕,他这口气还是不能松下去。
因此始终对白黎保持着警惕与观察。
然而在观察途中,他却渐渐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
比如某一天在开拍前白黎看起来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脸色糟糕得像是涂了一层煤灰。导演一开始担心的状态,然而在他离开了众人视线一段时间后,再回来却变得非常精神,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照人。
不仅如此,常学斌还注意到他的食欲开始下降,时常反胃,不拍戏的时候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水,如此诡异的行为举止,连剧务都不止一次追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白黎的身体变化虽然轻微,但在常学斌眼中却是显而易见的。确定了这个事实之后他简直想仰天长笑,因为这样一来白黎再也没有立场和可能性去揭发自己,想到这一点的那几天常学斌的心情莫名地好,连拍戏状态也平稳很多,弥补了一些他在前半段拍摄中的多处不当和失误。
今天是常学斌的最后一场戏,拍完他就杀青了。
当他一个人在换衣间穿戴服装的时候,忽然换衣间的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白黎略带阴郁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我有事要跟你谈谈。”
这时候的白黎看起来完全没有了当天的平稳和镇静。
而常学斌反倒早有所料地看着他:“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戏里戏外都在演戏的白黎→_→
第九十五章 见面
没人看到那天早上常学斌走出换衣间的时候高昂着下巴像个斗赢了比赛的大公鸡。
也没有人看到在他离开换衣间后;里面站着的那个身材修长匀称的青年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对着墙壁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地道:“不枉费我把自己折腾了这么多顿。”
他这几天算是很拼了;先是去跟穆卡那边要来了关于服用了‘虫子’之后人体反应的数据;以防万一研究时的计量成分跟常学斌那儿拿来的不一样,又用从常学斌那儿拿到的药喂给实验用小白鼠,记下它们的反应特征,后进行对比;最后才选择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也成功引得常学斌上了勾。
今天晚上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一点儿月光都没有,要是在没有路灯的地方,人跟人走到面对面都看不清前面有什么东西。
这样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白黎换了一套没穿过的衣服,带着口罩和墨镜只身一人从酒店后门走了出来。
酒店后面就是个没有半点光亮的暗巷;他在这儿静静站了一会儿,忽然黑暗深处伴随着轻轻的嘘声,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
这种老掉牙又夸张的接头方式令白黎脑门上挂满黑线,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我是常学斌。”
白黎轻轻嗯了一声,心想我知道是你。
“你跟着我走就好。”
常学斌把小手电筒揣进衣兜,一路拉着他穿过漆黑无人的小巷子,等到了大街上反倒放开了他。像是料定了白黎不会跑似的,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穿街过巷,大概是一路上白黎始终不吭声,他渐渐没那么镇定了,反而放慢了脚步回头跟他搭话:“喂,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用我给你的东西的?”
大街上他不敢明说是什么,但相信白黎心知肚明。
“上次拍一场重要的戏,我情绪不好,就稍微弄了一点。”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简单,不过白黎知道有些事情越简单越察觉不出破绽。再说他用了‘一点’这个含糊的说法,世界上多少瘾君子第一次碰毒品都是弄‘一点’,结果一点变成了很多点,最后弄得人生尽毁一发不可收拾。
常学斌理解地点点头:“我吧,第一次的时候真的是拿来当镇定剂用的。”
白黎默默转过头:“……你确定不是当兴奋剂吗。”
常学斌:“兴奋也有吧,但是更多的是那种……”他斟酌了一下词句,“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我了。”
白黎:“……”
磕个药就觉得能掌控一切,其实你是中二没毕业吧少年?
一路上常学斌又多问了他很多问题,比如吸的时候感觉如何,什么时候吸一口效果最好,他有个牌子的保湿乳用起来不错推荐一下(……
白黎一早就做好了相关功课,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
顺便感慨一把这世界变化太快,几天前自己还是个遵纪守法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少年,今天却在这里跟人暗搓搓地交流嗑药经验……想到这里他抬起头问:“到底要走多久,就不能你直接把东西带给我吗?”其实他早就料定了这种‘虫子’的交易一般不会多经人手,才敢对常学斌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