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的人竟然开始说话了,而且是万年不变的台词,让我意识到了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你的衣裳呢?”魏璧冷冽的声音听起来比先前刺骨的河水还要冷。
望着毫发无伤的魏璧,我怒从心起,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让你猪油蒙了心、沙粒迷了眼,傻了吧!
“你不是中箭了吗?”我也不甘示弱。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还是神使鬼差、半信半疑地开始了千里寻夫之路,一路走来,除了套路还是套路,关键是到底是什么套路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
魏璧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他的眼神平静地在我和冯殊身上扫过来、扫过去,俨然一台加强型核磁扫描仪,恨不能扫透我的每一个细胞。
此时的我裹着冯殊的长袍,手也紧紧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拽着我的手臂,空气中弥漫着“亡命鸳鸯走天涯”的味道,更别说我是顺国的庆王妃,他是西的皇子。
忽然想起魏璧临走之前我跟他论述过的一番妻子鼓励夫君上战场、自己好改嫁的言论,此情此景倒是像极了捉奸现场,我忍不住自己先气短了三分。
以魏璧的脾性,他现在的冷静绝对是火山爆发前的隐忍,当着众多人的面儿,如果我再不跟冯殊划清界限绝对是在自作孽不可活,至于我跟魏璧之间的账,
回头再算也不迟。
我一个激灵,如金蝉脱壳一般脱离了冯殊的保护圈,继而潇洒地把长袍一脱,搭在了冯殊的肩膀上,然后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魏璧挪动了过去。
刚挪了两步,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几乎是蛮横霸道地把我拽了过去,紧接着,眼前一花、身上一暖,魏璧已经用狐裘把我裹了个严严实实,差不多只让我露了一双眼睛。
魏璧一手揽着我,一手背在身后,冷冷地望着冯殊:“梁王殿下,别来无恙!”
冯殊淡淡一笑,随手把我搭在他肩膀上的长袍又大大方方地穿了回去,我偷眼一瞥,魏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搂在我腰间的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我忍不住想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
“庆王殿下,失礼失礼!”冯殊又恢复了谦恭有礼的贵公子姿态。
接下来两人便是长久的对视,长久的沉默,场面瞬间变得尴尬起来,躲在魏璧怀里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深情对视”了。
我清了清嗓子,拨拉了一把嘴角边的狐绒,抬头道:“殿下,现在天寒地冻的,你觉得咱们能不能找个干净暖和的地方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聊呢,顺便把梁王殿下也一起带上,相逢就是缘分嘛!”
话说完了,依然是沉默,没人搭理我,我忍不住干笑了两声,转而作仰望星空状。
冯殊终于开口了:“王妃娘娘,恐怕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他随手指了指远处:“不知来的是敌是友?”说着,便拿眼睛斜瞄着魏璧。
我顺着冯殊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星星点点的火把如长龙一般正逼近过来,颇有大军压境的既视感。
魏璧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人。”
冯殊也摇了摇头:“也不是我的人。”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两个闲情逸致的男人,犹豫着我是不是也跳出来澄清一句“也不是我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副云淡风轻与我无关的样子。
“不管是谁的人,我只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来者不善,一句话,赶紧逃命才是正事!”我简单粗暴的给两人指明了正道。
两人面色微变,魏璧瞥了一眼冯殊:“你还能骑马吗?”
冯殊点了点头:“无妨。”
魏璧便让侍卫从马车后面牵了两匹青骢马出来,一匹交给冯殊,一匹牵到了我面前,我手足无措地望着马头:“我不会骑马……”
魏璧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谁让你骑?”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又俯下身,大手把我轻轻一捞,便将我抱在了他胸前,轻声道:“抓紧我!”
我心道,还用你说,我的小命我不爱惜谁爱惜,我当然要抓紧你,而且要抓得死死的!
月色如水,丛林风动,魏璧策马扬鞭,我伏在魏璧胸前,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向后望去,先前的火光长龙穷追不舍。
我忽然想起叶宛,忍不住把脑袋往上一拱,大喊道:“我舅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