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韫素握紧拳头,“不行,沅沅在扬州人生地不熟,又生着病,这会儿肯定很难熬,我们得去陪她。”
卢娇月瞠目,“要去扬州?”
张韫素坚定点头,“嗯,这个时候沅沅肯定很需要我们的陪伴,难道你放心她一个人在扬州吗?”
卢娇月自然也是担忧的,可长安去扬州路途遥远,她们俩长这么大,从未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见卢娇月犹犹豫豫的,张韫素努了下嘴,“就知道你胆小,你不去就不去,我自个儿去。”
卢娇月咬咬唇,下定决心般,“我才不胆小。当初对月盟誓,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现在沅沅在扬州状况未知,我……我跟你一起去扬州!”
张韫素嘿嘿一笑,拍了下她的肩膀,“这才对嘛。”
俩人合计得很好,可临出发前,还是被各自长辈给逮了回来。
卢娇月怯怯的缩在张韫素身后,不敢说话。
张韫素则是一脸不服气,仰着脸,忿忿的对云忠伯道,“我们去探望沅沅,怎么就不行了?”
云忠伯神色严肃,没说话。
一向不苟言笑的卢御史脸色比往日更加肃穆,看着眼前两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沉声道,“长安要变天了,你们不准乱跑。”
卢娇月和张韫素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那时,她们还不理解这话,直到没多久,顺济帝病倒了。
朝中各党派明争暗斗,几乎隔几日便有人被贬官、下大狱,气氛就如冬日里厚重的乌云般,令人压抑,压抑得喘不过气。
这期间,茂林侯府也不怎么与云忠伯府再来往。
张韫素不是没有胡思乱想的,她觉得是不是沅沅失宠了,陆家见她没了倚靠,就立刻与她撇开关系了。
她也不傻,毕竟与陆老太君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那老太太几乎三句不离太子妃,百般打听东宫的事,对她张韫素是怎样一个人压根不怎么在乎。
所以,陆景思也是这般么?
张韫素越想越难过,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怎么会觉得陆景思那样郎艳独绝的美男子,会真喜欢她这样平平无奇的人?
她长得不如沅沅那么好看,又没有月娘那满腹才学,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逗猫遛狗……
在她情绪陷入低谷时,一封信几经辗转送到她手中。
拆开一看,是陆景思送来的。
洋洋洒洒,满满好几页。
信上说,时局紧张,且他被府中管得很严,难以寻到机会与她见面,让她务必保重自身,他会尽力促成婚事,不会负她。
将这信整整齐齐叠好,张韫素垂下眸,默默地想,那就信一信他吧。
之后,陆陆续续,陆景思又送来不少信。
俩人虽没见面,但书信相传,也算作安慰。
再后来,发生宫变,兵戈相向,长安城内家家户户紧闭大门,气氛森然严峻。
好在太子带兵杀了回来,顺利平叛。
太子妃也回来了,肚子还揣着个孩子,张韫素和卢娇月都惊呆了,敢情不是养病,是躲起来养胎了?
总之,接下来的短短一个月内,皇位更迭,顾沅成了皇后,顾家晋爵升官,水涨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