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皇后看着曲白鱼留给自己的纸条,峨眉微蹙。
她也明白现在的形势,若不是景元帝有些偏颇,无疑不是个整治刀贵妃的绝佳时机。但坏就坏在景元帝并不想整治她,这也就是为什么刀贵妃敢这么无法无天。
南凉不足为惧、却可以在制衡骊洲上有些用处。
曲皇后出身骊洲、太子如今还在皇陵守着,需等着景元帝的开恩,她有心也是无力。
她叹了口气,让身旁的嬷嬷将那纸条放进了炭炉之中。嘱咐人下去,自己斜躺在在软榻上,愁闷不堪。
也不知道景元帝到底如何打算的,六皇子如今势大,她真怕她儿子的太子之位会失手他人。
“娘娘真的不打算出手?”
寝殿内传来一阵空灵悠扬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曲皇后微惊,张嘴要喊人,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了。
软榻上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偶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脚下,僵着身子顺着她的脚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像一只虫子一般蠕动着。
她叫也叫不出来、动也动不了,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看着那诡异的木偶一点点凑近。
“娘娘是在怕什么呢?”
它小小的身体传出来的竟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听的人更是毛骨悚然。
“是怕忤逆了景元帝,他会将你儿的太子之位送给别人?
呵呵……
会送给谁呢?
没有实力的三皇子?酒囊饭袋的五皇子?还是舞姬所生的四皇子?亦是那些尚未成年的小皇子们?”
它终于爬到了曲皇后的面前,一张小脸活像纸扎人那般,白惨惨的脸上还有鲜红的两坨红晕。
“哦!还有一个六皇子!”
它笑了,笑声尖锐刺耳、似被人掐着喉咙,诡异无比。
“六皇子,出生那日天降祥瑞,且生母是南凉郡主。无论是家室还是能力,皆与太子殿下不分伯仲……”
它说到这儿忽然“嘶”了一下,“不对……我说错了。是都在太子殿下之上!”
本还恐惧的曲皇后闻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在她儿子之上。
木偶似乎看的懂她的心,不轻不重、不缓不急的说道:“家室,骊洲外戚势大、不宜!实力,太子在皇陵三年,有何功绩?反倒是六皇子、虽还未有机会立下战功,但也替景元帝做了不少的实事。若是真有一天立下战功……”
它顿了顿,又笑,“不用真的战场上拼杀,就跟着监军,景元帝若是有意,那战功便都能算在他的头上……如此,那太子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曲皇后怔住了,不再挣扎,只顿顿的看向了木偶。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错觉,只觉得那木偶像是笑了起来。
中年男人的声音继续从木偶嘴里传出来。
“既是如此,娘娘还怕什么呢?怕与不怕,都在景元帝一念之间……娘娘难不成还在期盼景元帝会顾及夫妻、父子之情?”
说着,它突然靠近了曲皇后,一双眼睛点着赤红的鲜血,道:“还记得西部山的黄金城吗?所有他忌惮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之毁灭,骊洲是、你们母子更是!”
曲皇后的眸光闪烁,木偶退了回来,“今次是娘娘反击的最好时机,某言尽于此。
幽庭有个姓花的嬷嬷或许会助娘娘一臂之力。娘娘去了再决定要怎么做吧!”
话音落,曲皇后眼睛一沉,忽就睡了过去,脑中全是那木偶的空灵诡异的声音。
她惊叫一声醒了过来,身旁的沈嬷嬷的脸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起身询问怎么了。